“陛下,這”看著咕咚冒泡的銅鍋,房玄齡敏銳感覺到了皇帝的不對勁。
他想問問怎麼一回事,但李世民不給他發問的機會,倒起酒就喝了起來。
酒過三旬之後,皇帝才借著醉意,將長孫無忌的話說給了房玄齡。
長孫無忌說這些話,明顯是不懷好意,但是,他的話又沒什麼毛病。
人最忌攀比。
特彆是在皇家。
李承乾在靈州當土皇帝,這定會讓他的那些弟弟們心生不滿。
按照現在的規矩,皇子離京就藩,都會加個都督的名頭。
就像李泰,論官職,他也是益州都督。
隻不過他這都督有名無實,是個空名頭,而李承乾是實權都督。
這自然會引的其他人心生不滿。
不能什麼好事,都緊著李承乾一人來吧?
太子的位置他占了就罷了,誰讓他是嫡長子呢。
可是,憑什麼大家都是都督,李承乾在靈州就是土皇帝,他們在自己封地就是個閒散王爺?
這換誰,誰心裡都不服啊。
李世民大半夜將自己叫來說這番話,房玄齡那還不懂皇帝的意思。
“陛下,趙國公言之有理,但若是直接取消太子殿下的開府之權也不妥當。”
“正是因為有殿下在靈州先行推行新政,朝廷才少走了許多的彎路,靈州現在就是試驗田,依臣看,不如先將軍權收於朝廷,之後的事,在慢慢看,慢慢辦?”房玄齡道。
“唉”李世民歎了口氣“那就先這麼辦吧,朕那幾個妹夫,好像都在靈州軍中,你給他們去封信吧,讓他們彆多想。”
妹夫?
房玄齡一愣,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幾息之後,他這腦袋才轉過彎來。
這輩分搞得,房遺愛這小子都跟他這老子是同一輩的人了。
唉房玄齡輕歎一口氣。
李世民見此,也是哀歎一口氣。
君臣二人一邊長籲短歎,一邊喝著這深夜的酒。
靈州,東城門外。
大雪紛飛,千裡冰封。
貞觀八年的這個冬天格外寒冷。
李承乾看著愈行愈遠的一眾學子,惱怒之餘心裡也是哇哇的涼。
朝廷現在出手一次比一次過分。
收回鑄幣權,將新錢推向大唐,將靈州銀行納入中央銀行管轄,剝奪稅收權,巡警部納入朝廷管轄這些種種手段李承乾都忍了。
結果沒曾想,現在居然連這些學子都不放過了。
政務書院醫學院遷往長安也就罷了,連新成立的靈州書院也不給他留下。
靈州書院的這些人,就是當初他從研究院專門挑出來鑽研學問的那一批人。
平日裡他們什麼都不用操心,隻用安心鑽研李承乾編撰的各種教材就是。
他好吃好喝供了這些人四年。
整整四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