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的逆襲1979!
好夢易醒,一大早陳平安就被凍醒了。
揉了揉有些發酸眼睛,看著身上的半邊被子,有些懵。
我踢狗呢,咋把被子踢下去了,可惜了這麼淩利瀟灑的腿法。
拉起被子,重新鑽進去,迷瞪了會,卻怎麼也睡不著。
太鬨了,他那尚在繈褓中的小妹,正在堂屋裡咿咿呀呀哭鬨,養父的嗬斥聲不絕於耳,拉下被子伸出耳朵仔細聆聽。
“陳狗兒,死了嗎,太陽出來了,還不起來。”
“彆給老子裝死,再不起來,老子親自動手了,都是給慣的。”
噢,原來是在說我。陳狗兒是他的小名,農村的男娃小時候怕養不活,都會取個賤名,越賤越好養。
村裡一大堆男孩都有,叫啥狗蛋,狗剩,貓兒的,柱子,麻蛋的多的是,不過長大後到了五六歲,取了大名後就沒人會這麼喊了。
剛剛和狗狗大戰三百回合的陳平安,煩的揪著頭上的雞窩發,看來這輩子是和狗子過不去了。
麻溜起身,穿好衣服出門。
沒有反抗,他知道他養父陳盛家真的乾的出來,到時光溜溜被提溜出來,難堪的是自己。
陳盛家坐在堂屋中間桌子邊,吸了口旱煙,噴出一條長龍,見他出來,立馬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斥道
“沒死啊,給我裝聾啊。”
陳平安環視了屋內一周,除了他之外,大姐招娣抱著小妹,蹲在小板凳邊上哄著喂糊糊,對耳邊的斥責聲無動於衷,看都不看一眼。
二姐念娣坐在門檻外屋簷下洗紅薯,雙手沒停眼神卻在擔憂的看著他,視線一碰,連忙低下頭。
養母不在,估計還在裡屋睡著沒起。
小小的屋內,幾秒之間,便見人生百態。
陳平安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卻見屋外傳來二姐的怯怯的聲音。
“爹,平安昨受凍了,一晚都沒怎麼睡。”
“該,下雪還往山上跑,找死。”
說完二女兒,轉頭瞧了眼站在房門邊上的陳平安,不耐煩吼道
“還杵在那乾嘛,劈柴去啊,中飯不吃了。”
不等陳平安反應,裡屋又傳來更大的吼聲
“大早上,嚎喪呢,還讓不讓老娘睡個覺了。”
陳盛家連忙閉嘴,放下煙袋,甩下他就往裡屋哄媳婦去了。
這是個什麼家庭啊,陳平安輕輕搖了搖頭,抬步往外走去,跨過門檻時,二姐對他笑了笑,示意他不要在意。
陳平安沒說話,隻是盯著木盆裡那雙小手,臉色一變,蹲下一把手伸了進去,冰涼徹骨,陳平安臉頰抽了抽,忍著刺痛把她那雙手捉出來。
念娣嚇了一跳,慌忙想抽回去,陳平安抬頭看著她雙眼,輕輕搖頭不許,見她低頭後,才仔細看著兩隻手。
這是一雙什麼樣的手啊!
凍瘡,開裂的傷痕,裡麵鮮紅的肉,透過翻開的傷口肉眼可見。
手心手背都是,密密麻麻。整個手浮腫的扭曲可怕。
心疼的有些窒息,就算不是自己未來的媳婦兒,他也沒見過那個小女生會有這麼一雙手。
前世今生都沒有。
農村很苦,這個時代的更苦,陳平安知道,但他不曉得會這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