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出口,熟悉感就湧上心頭。
好像他在網上和繪梨衣大師打遊戲,也是這樣說話的
和繪梨衣大師玩《神秘海域2》時,這種狀況就經常發生。
“sakura”必須手把手指導,解謎的過程中,很多時候得先示範一邊,有時一遍還不夠,必須像剛才那樣,慢動作拆分。
這對話也太有既視感了
話說,源稚生的妹妹叫什麼來著。
他還不知道,目前為止,也就隻見過兩麵,加起來說的話都沒超過十句。
犬山家主對她的稱呼好像是上杉家主!
她是家主嗎!
上杉,這不是蛇岐八家的三大姓之一嗎!
路明非這才發覺他遺漏了多麼重要的事情。
日本這些人名姓氏太難記了,他一時間竟然沒對上號!
他頓時瞪大眼睛,和女孩對視。
獨特的瑰色瞳孔裡閃著期待,女孩指了指手中鋪平的紙,似乎是在催促趕快教下一步。
路明非頓了頓,把心中的驚訝壓進去,慢慢的把方形紙重新折成菱形。
這次上杉家主也成功了。
她把折紙舉起來,陽光下透過窗戶灑在她白玉般細膩的手臂,一抹淡淡的微笑浮現在她的臉上,很美。
路明非沒有貿然開口詢問上杉家主的姓名,愷撒和楚子航出去肯定是去討論這事了,還是等兩人回來之後再做商議。
這裡就先穩住上杉家主,陪她玩折紙小遊戲好了。
他接著教,兩人非常有默契,你一步,我一步。
越是折下去,路明非就越有一種熟悉感。
他覺得自己是在和繪梨衣大師麵對麵玩遊戲。
這半年的時光裡,一周七天,他基本上5天都會和繪梨衣大師玩這樣那樣的網絡遊戲和單機聯機遊戲,芬格爾也取了“violentbear”的id和他們一起打。
也就是寒假回國之後,他上線的時間才變少了很多,隻是偶爾和大師聊聊天,發發表情包。
一個基本上每天都會和你聊天的人,通過說話的語氣和習慣,就能判斷是不是她。
不得不說,上杉家主和繪梨衣大師的說話習慣簡直太像了。
這兩人會是同一個人嗎?
不是吧阿sir,這麼巧嗎?
茫茫人海中,隨便認識一個網友就是蛇岐八家三大姓家主之一,還是一個異色異瞳的無知美少女,這是哪門子的日式爛俗輕小說?
等等好像也不是隨便認識的。
他和繪梨衣大師第一次接觸,是在《街霸》的對戰排行榜上,隻要玩了這款聯機遊戲,以他的水平,遲早都會打上去和高手過招。
積分榜前幾名之間互相認識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對!想什麼呢!八竿子還沒一撇呢!
怎麼就yy起來了?
最近肯定是動漫看太多了!
他又不是智哥,在路上走走就能撿到從天上掉下來的美女萬能天使認做主人。
終於,在腦內劇烈的思想風暴中,他折完了最後一步。
他的手指捏住千紙鶴身體底部的對角,輕輕拉扯,千紙鶴的翅膀張開,身體逐漸鼓了起來。
上杉家主手中的千紙鶴也變得立體。
她雙手捧著紙做的小鳥,輕柔地把它舉到胸前,低頭看著,嘴角微微揚起。
看了好一會,她才把紙鶴放下,同時從懷裡拿出黑筆,埋下頭,伏案,小心翼翼地在紙鶴的左側翅膀上寫道“繪梨衣の”,略微停頓後,在右側的翅膀上寫道“bird”
她給這隻千紙鶴取了名字,以宣誓這是她的所有物,看來她的占有欲非常地強。
繪梨衣のbird
路明非見到這熟悉無比的命名方式,深吸了一口氣。
“能把筆借給我用用嗎?”路明非詢問道。
上杉家主很是大方地從懷裡取出了另一根筆,並且在本子上寫“這根筆送給你,感謝你教我折小鳥。”
路明非默默接過筆,隨便扒拉一張紙過來。
他揭開筆蓋,黑色的線條在白紙上蜿蜒,柔和的線條從上到下連接成一個封閉的整體,彎彎的眉眼,咧開的嘴。
隻可惜不是棕色,不然,這波將是絕殺。
上杉家主看到這幅藝術品後,眼睛一亮,忽然站了起來。
她手持另一根筆,走到隔著一個座位的路明非的旁邊,在紙上揮灑她的藝術細胞。
幾秒後,單胞胎變成了雙胞胎。
“從前有一隻大象。”路明非在紙上寫。
“還有一隻小白兔。”上杉家主在紙上寫。
“你是sakura?”上杉家主遲疑一下,寫道。
路明非表情複雜,拿出手機,翻開qq聊天框,假山的照片和古董字畫的照片在同一個屏幕裡,很有詩意。
女孩看到這個畫麵後,頓時愣住。
然後她忽然著急地在衣服裡一整摸索,手忙腳亂地摸出一個手機,按下開機鍵,神色焦急。
這短短十幾秒的開機時間對她來說似乎異常地漫長。
她指了指手機,又指了指自己。
她張開嘴,但又閉上,小心翼翼地抓住路明非衣領處的一小撮衣服,目不轉睛盯著,像是怕他會憑空消失不見。
她的眼神裡有不安、慌亂、緊張卻唯獨看不見喜悅。
不知為何,路明非覺得有些心疼,他站起來,動作非常輕地摸了摸女孩的頭。
女孩敏銳地收回了手,抬起頭,雙手緊緊握著手機,抿著嘴和路明非對視。
“繪梨衣!冷靜!”這時,源稚生聲音從門外傳來。
踏踏踏!
他邁著大步急匆匆來到女孩的身邊,把兩人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