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很帥嗎?
也就一般啊,看不出什麼特點。
平日裡,繪梨衣出去吃飯都是纏著他不放的,今天怎麼就不搭理他了呢?
不應該啊
靈柩前,隊伍漸漸散去。
所有人都見完遺體最後一麵了。
棺材被抬走,送去火化,至親家屬陪同一起離開,侍女們為每個人端來單獨分盤的齋飯和清酒。
會場終於出現了斷斷續續的談話聲。
而此時,繪梨衣已經折好第二個千紙鶴。
她給兩隻千紙鶴都取了名字,一隻叫“繪梨衣のbird2”,一隻叫“繪梨衣のbird3”。
兩隻紙鶴被擺在她的左手和右手邊,麵對著麵。
源稚生終於忍不住,也坐過去。
“剛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問道。
“那個,源稚生學長,是這樣的。”路明非舉起手,弱弱地說“我也是今天才發現,我和你的妹妹是網友”
“網友?”源稚生挑眉,嚴肅地問“你的網名叫什麼?”
“ura”路明非被盯得有些心虛。
“你就是那個天天給繪梨衣講奇怪故事和笑話的sakura?”
“我就是”
兩人開始了你問我答模式。
源稚生問一句,路明非答一句。
“你覺不覺得的這跟見家長一樣。”愷撒和楚子航說悄悄話。
“有點。”楚子航點頭。
“不愧是總部的王牌,我們才出去幾分鐘,就拿下了。”愷撒說“我自愧不如。”
經過一頓交流,源稚生總算弄懂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愷撒和楚子航也明白了路明非和這位身份尊貴的上杉家主有什麼關係。
源稚生拍拍大腿,長歎一口氣。
他看著麵前的齋飯,拿起筷子,大刨了幾口白米飯到嘴裡。
路明非也端著碗,夾著小菜送了幾口飯。
幾人都吃起飯來,時間已經到中午了,肚子著實有點餓。
吃過飯,侍女將餐具收走,待遺體火化後,還會進行最後一次法會,需要由親屬帶著照片、牌位和骨灰回到會場,誦經一次。
在場的所有人需要撚香,到此為止,整個葬禮才算是結束。
犬山賀便是跟著去火葬場了,這次的兩人死在他的管轄內,他作為家主,要全程陪同葬禮結束,還要親自將靈位供奉到家族的神社中。
蛇岐八家是傳承千年的世家,在習俗和禮儀方麵很有講究。
“這可真是,造化弄人”源稚生看了眼一旁玩得很開心的繪梨衣,搖了搖頭。
路明非在教繪梨衣折小星星。
“上杉家主和我們的組長還真是很有緣分。”愷撒湊過來說。
“我也和這小子打過遊戲。”源稚生道“但是我從來沒想sakura會是他。”
“學長的id是不是叫tortoise啊?”路明非抬頭道。
他們說的是中文,繪梨衣聽不明白。
“你記性還挺好的。”源稚生淡淡道“那‘violentbear’呢?又是你三個裡的哪一位?”
“那是我室友,他在芝加哥,沒來日本。”路明非說著,手上的動作沒停下。
他折好一個小星星,放在掌心,繪梨衣把她手裡折好的那個也放了過去。
“繪梨衣大師她是有什麼疾病嗎?她好像對外麵的世界一無所知,社會經驗少得可憐。”路明非把手中的兩顆小星星倒在了女孩的手心。
女孩明媚地微笑,又拿過紙條,折下一顆小星星。
“她不是上杉家的家主嗎?怎麼會沒有社會經驗。”愷撒也問。
“這”源稚生停頓片刻“上杉家隻有繪梨衣一個人,源家也是,隻有我一個。”
“你們不是上三家嗎?怎麼會隻有一個?”路明非問。
“我是個孤兒,從小和弟弟一起被人收養,直到長大了才被確認有源家的血統,繪梨衣也是一樣。”源稚生說“就像是孤獨的喬治,你們知道孤獨的喬治嗎?”
“聽說過。”楚子航說“世界上最後一隻平塔島象龜,有人說它是世界上最孤獨的生物。”
“喬治沒有族人,它的同伴都滅絕了,我和繪梨衣也是一樣,上杉家和源家都是古老的家族,從江戶時代起,這兩家的族人就越來越少,一度家族長老們以為我們已經滅絕了。
但他們在山裡找到了我和我的弟弟,從另一個地方找到了繪梨衣,確定了我們的血統後,我們的席位才被恢複,所以我們雖然被稱作家主,但其實整個家族隻有一個人。”源稚生說“就像是孤獨的喬治。”
“但你說你有一個弟弟。”愷撒接著問“上杉家主她,不是女孩子嗎?”
“我和繪梨衣並不是親生兄妹,至於我的弟弟,他大概已經死了。”
“想不到學長和繪梨衣大師的身世這麼坎坷。”路明非感慨道“11月份的時候,繪梨衣大師經常和我說她又被抽血了,是因為上杉家的血統有什麼遺傳病嗎,是不是這種疾病導致你們的族人越來越少。”
“差不多。”源稚生點頭“我沒有患病,但是繪梨衣患上了,她每周都需要做檢查,吃藥,而且她對於外界環境的變化非常敏感,如果沒有她信任的人陪著,她根本沒法外出,所以才這麼缺乏社會經驗。”
“是龍族血統帶來的疾病?”楚子航問。
“我不太懂這些,反正是很麻煩的病。”源稚生沒有正麵回答。
“那你們今天來這裡隻是為了參加葬禮嗎?讓病人外出,不太好吧?”楚子航接著逼問。
“不是,是因為繪梨衣最近想要上學,sakura先生應該知道這件事。”源稚生看向路明非。
“我知道。”路明非回答道“大師之前在qq上和我講過,說她想去學校裡讀書。”
“今天來,其實是為了讓犬山家主行個方便,他有很多私立高中的股權,但他認為繪梨衣是上杉家的最後一人,需要好好保護,他給了我們一個考驗,讓繪梨衣在犬山家待一天,如果今天繪梨衣沒有表現出不適的話,就通過這個提案,讓繪梨衣去他名下的學校讀書。”
“那剛才犬山家主”路明非忽然意識到他好像壞了事。
“大概犬山家主會認為不通過吧。”源稚生摸了摸繪梨衣的頭。
女孩望著他,遞過來一顆小星星,綻開一個淡淡的微笑。
日本東京機場,一架豪華的環球快車私人商務機帶著風壓降落。
艙門打開,一個戴墨鏡的高挑女人帶著一個小孩出現。
“哇,這就是坐飛機嗎!感覺真是太棒了!”
“彆大驚小怪了,先去吃飯,我都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