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隻得感慨人生多苦難,牛郎也有牛郎的苦。
不知不覺中,陽樹和海鬥手裡拿著話筒醉倒在了沙發上,包間響著震耳欲聾的音樂。
“他們會睡上一整晚,從現在開始我們有6小時的時間,初步探查足夠了。”楚子航把一個小藥瓶收入包裡。
“檢察一下裝備吧。”路明非打開吉他箱,抽出楔丸。
楚子航和愷撒點點頭,各自檢查手槍和佩刀。
他們隻帶了弗麗嘉子彈,今晚的目標隻是去探個風,類似於遊戲副本開荒,源氏重工明顯是個大副本,沒攻略,想一次通過可沒那麼容易。
路明非給熟睡的陽樹和海鬥披上了毛毯,把空調的溫度調在25度,初春的夜裡降溫很快,如果不注意的話,很容易感冒。
感冒的牛郎是不允許出台的,如果陽樹和海鬥家裡的負擔真的有那麼重,那缺席對他們來說將會是沉重的打擊。
收拾完畢,路明非貼在門縫邊聽牆外的聲音。
確認外麵空無一人後,他們悄悄走出房間,順著幽暗的安全通道邁著無聲的步伐往下前進。
一直走到地下二層,空氣中有淡淡的黴味,到處都是灰塵,看樣子很久沒人來過了。
楚子航拿出小手電打燈,光柱裡是漂浮的灰塵,能看到很多裝飾物,聖母像,管風琴,還有十字架和講經台。
來之前楚子航已經給他們科普過了,這裡以前是一座教堂,還曾被政府改裝為避難所。
在大廳角落,他們找到了一口鐵鑄的井蓋,鏽跡斑斑,刻著德文。
他們合力把井蓋搬開,幽深的黑暗裡能聽到潺潺流動的水聲,還有一股下水道獨有的難聞氣味,潮濕的空氣從洞裡吹出來。
路明非對這種環境並不陌生,初到葦名之時,就是一個黑暗潮濕的地下水道。
岩壁上長著青苔,滑溜溜的,根本抓不住,在那種地方,傷口隻會腐爛發臭,發脹化膿,水會把皮膚泡爛,瘙癢無比,忍不住去撓的話,一抓皮肉就會像是爛掉的泥巴那樣掉下來,夾雜著鮮血,像是某種惡心的嘔吐物。
那段痛苦的回憶深深紮根在路明非的記憶深處,他至今都忘不了。
他們沿著鐵梯來到下水道,電筒照亮了長著青苔的紅磚。
中間是水渠,兩側有供人行走的窄道。
頂上垂著某種水生植物,墨綠色如頭發絲般纖細,一不小心就被被這玩意掛到臉上,冰涼涼的,像是沾了水的蜘蛛網。
“我帶路吧。”楚子航走在最前麵,“我記得東京下水道的地圖,如果順利,我們應該能在午夜12點之前,抵達源氏重工。”
“那就交給你了,師兄。”路明非說。
“快走吧,這味道太難聞了。”愷撒捏了捏鼻子。
源氏重工。
源稚生回到辦公室,橘政宗也在這裡。
“老爹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海港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嗎?”源稚生問。
“我剛回來。”橘政宗為源稚生倒上一杯熱茶,“去和政府那邊打了交道,拿到了一周後的海域封鎖權,古卷中記載有神葬所的大概位置,如果記載不出錯,我們應該能在2天內把所有可能性較高的地方搜查完畢。”
“但願吧。”源稚生坐在橘政宗的對麵,接過茶杯喝了一口。
“繪梨衣怎麼樣了,去學校還習慣嗎?”橘政宗問。
“她還蠻適應的,這兩天她說她玩得很開心。”源稚生笑道,這是最近唯一一個讓人開心的話題了,其餘的都是“殲滅猛鬼眾”,“炸毀神葬所”這種沉重的話題。
“那就好。”橘政宗捋了捋胡須,“不過這段時間結束後她就不能外出了,一定要把她好好保護起來。”
“我明白。”源稚生點頭。
“等一切結束後她會獲得自由的。”橘政宗說“在這之前,她絕不能脫離我們的視線。雖然是讓她暫時在外活動,但這種緊張時刻,也不能太給她自由了。”
“我們的人一直都守著她,出事情了,第一時間我們就能處理。”
“嗯。”橘政宗點頭,“猛鬼那邊還沒有動作,如果我們能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把一切處理完畢,事情會變得簡單很多。”
“我還要去岩流研究所一趟,稚生,你也早點休息,不要操勞太多的心力。”橘政宗站起身,來到門口。
“現在這種時刻,可容不得我休息。”源稚生說。
“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了。”
門被合上,橘政宗朝著電梯走去。
岩流研究所就在源氏重工的地下,那裡有超大型的海底隧道,也是東京的排水係統,蛇岐八家從政府那裡接過這項工程。
繪梨衣和櫻從走廊前方緩緩走來。
“見過大家長。”櫻對著橘政宗深鞠躬。
繪梨衣穿著巫女服,也對他鞠躬。
“你們這是?”橘政宗詢問道。
“小姐說想在大廈裡逛一逛,我們已經事先取得過少主的許可了。”櫻解釋道。
“這樣啊,但是繪梨衣明天還要上學吧。”橘政宗笑了笑,“可彆熬夜熬得太遲了,記得早點休息,不然明天可是會在課堂上打瞌睡的哦。”
繪梨衣點點頭,目送橘政宗進入電梯。
她站在玻璃幕牆邊,眺望著璀璨的東京市,瑰麗的眸子裡映著光。
“你知道什麼是愛嗎?”她把本子拿給櫻看。
“小姐喜歡路君嗎。”
“我不知道,什麼是喜歡?”
“喜歡就是想他的臉,想他的聲音,想和他見麵。”
“這就是喜歡嗎?”
繪梨衣在本子上畫了一個小人,小人下邊寫著sakura,呆呆地看著。
“那什麼是愛呢?”繪梨衣和櫻的眼睛對視。
“如果兩個人互相喜歡,那就是愛了。”
“這是愛嗎?”
繪梨衣又拿著本子畫畫,她又畫了一個小人,在sakura的旁邊,這個小人的下邊寫著“繪梨衣”,兩個小人手牽著手。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兩個小人,不知不覺微笑了起來。
櫻站在繪梨衣的身後,輕微搖了搖頭。
路明非到底有什麼魅力呢?竟然讓小姐想著就能笑出來,和源稚生少主一比,簡直差遠了吧。
想著辦公室裡的那個男人,櫻的唇瓣也綻開一抹淡淡的微笑。
或許,女人看自己喜歡的男人時,都會給他鍍上一層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