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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有意無意地能和楚子航的視線對上。
“師兄,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麼?”路明非實在憋不住了。
“沒有。”楚子航很淡定地回應,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拿起勺子,從碗裡舀了一口椰子慕斯,放在嘴裡。
“哦”路明非張開嘴,最後還是隻憋出一個哦字,畢竟眼睛長在楚子航身上,他想看哪裡就看哪裡,又不違法。
會議結束後,路明非又和繪梨衣回到了座位上,他給源稚女發了消息,但沒有回應,於是他打電話給鯨老板,鯨老板說,風間大師正在包間和一位幸運的女士探討人生,在這種神聖而寶貴的時刻,是不允許帶手機的,也不能被打擾,這是男人的花道!
路明非問鯨老板大概要多久才能結束,回答是還有半小時,因為風間大師才邀請那位女士進門。
路明非最終還是選擇了等待,首先要尊重“男人的花道”,其次他並不是很著急和源稚女見麵,他還沒想好說辭,正好晚飯還沒吃完,他就重新坐了回來,一邊吃飯一邊想待會要怎麼說才能讓源稚女接受繪梨衣其實是他的親妹妹,還有如何調節源稚女和源稚生之間的矛盾,講實話,這很讓他頭疼。
路明非看的出來,源稚女不太喜歡繪梨衣,總歸就是因為那種奇怪的感情啦,動漫裡常有的,覺得有人成了自己的替代品,本該屬於他的愛被繪梨衣奪走了,於是傷春悲秋,生起莫名的嫉妒心。
就像是有孩子的家庭生了二胎,然後把注意力都放到二娃上去了,大娃就會很生氣,嫉妒二娃。
路明非大概能理解,過去在嬸嬸家的時候,他也會羨慕嫉妒小堂弟。
雖然小堂弟周六周日要去補課,但嬸嬸總是會親自接送他,還會帶他去街上吃好吃的。
路明非要麼就泡在網吧吃泡麵,要麼就和叔叔一起吃剩飯、
偶爾嬸嬸會從肯德基必勝客打包帶回一些炸雞翅和牛肉披薩回來,小胖弟很是大氣地把紙袋扔在路明非麵前,他早在外麵吃的滿嘴流油了,打包回來丟在路明非麵前像是施舍。
有好吃的,路明非當然不會拒絕,但那個時候他總會沒由來地升起嫉妒心,倒不是覺得吃“嗟來之食”沒麵子,隻是嫉妒有人帶小胖弟去街上吃飯,卻沒人帶他去街上吃。
潛台詞是小胖弟有人愛,他沒人愛。
源稚女的心理估計和這差不多,就是更嚴重一些,以前哥哥的好都是他的,但這些好都被一個替代品“妹妹”霸占了,占有欲和嫉妒心讓他麵目全非。
不知道他知道了繪梨衣是他親妹妹,會怎麼想。
路明非用勺子舀起一塊凝乳般的慕斯,已經上到最後一道甜品了,椰子慕斯佐特濃咖啡醬和開心果油。
上麵一層是椰子慕斯,下麵一層是特濃咖啡醬和開心果油,外觀看上去像是一顆剝開的大號煮鴨蛋,軟糯的慕斯如蛋白般光滑,能聞到醇香的黑咖啡味道和濃鬱的椰子香氣,入口的味道很好,黑咖啡完美中和掉了慕斯的些許膩感,搭配開心果油的香氣,算是一道很用心的甜品了。
上一道主菜是烤豬肉,搭配清爽的豌豆莢,三小時的低溫熟成保留了飽滿的色澤和肉汁,路明非雖然對高檔料理不是很懂,但好不好吃他還是能下評價的,今天的晚餐就很好吃,不得不說,校長挑選餐廳很有一手。
繪梨衣的餐盤裡也是空空的,什麼都沒剩下,她用純白的餐巾擦了擦嘴,歪頭想了想,又俯身過去,幫路明非也擦了擦嘴,動作很是親密,無處不透露出戀愛的酸臭味。
葉勝挑挑眉,給了路明非一個“伱懂的”的眼神,愷撒也露出有深意的笑容,弄的路明非很羞澀。
記得之前愷撒還在調侃著說繪梨衣是他的小女友,當時他一臉正經地表示自己是個正人君子。
現在嘛,隻能說,真香。
侍者收完了空掉的餐盤,鞠躬退場。
路明非拿出ihone看了看時間,8點45,隻過去15分鐘,風間大師應該還在和女孩子暢聊,算算路程,趕過去也差不多。
“你們待會是回摩尼亞赫號麼?”路明非詢問。
“蛇岐八家在池袋的方舟酒店為我們安排了住房,我們會分配一部人留守東京。”葉勝把餐巾紙扔在垃圾桶裡,“我是副船長,要回去守船,但愷撒和楚子航本來就不是摩尼亞赫號的船員,所以他們會留在這裡。”
“說起來,你住在哪裡?”愷撒的目光轉移過來,“你和你的小女友,總不能住情侶酒店吧。”
“我們住的地方有點遠。”路明非撓撓頭,“在伊豆的熱海。”
“你在那裡有一棟彆墅?”愷撒問。
“是一棟幕府時期建造的將軍府邸,在海邊。”路明非說。
“是不是你的s級爸媽把資產過渡給你了?”愷撒湊過來“連加圖索家在日本都沒有資產,你居然能有一棟海邊的古董彆墅,你果然是富二代吧。”
“差不多吧。”路明非隨聲應道,詳細情況他實在不好給愷撒解釋,不過大體上和愷撒想的差不多,他還真是個二代,畢竟資產都是從某個愛玩美少女養成遊戲的家夥那兒繼承來的。
“真想知道你的爸媽是何方神聖。”愷撒伸了個懶腰,舒展筋骨。
“我也想知道。”路明非小聲道,幫繪梨衣解開束發繩,吃飯時,他幫繪梨衣的頭發係了起來,以免女孩低頭的時候,發絲沾上醬汁。
楚子航看著兩人,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他在想,是不是愛情能讓人變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