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遲疑一下,說“奧丁是海洋與水王座上的另一位雙生子?”
“為什麼這樣想?”
“因為水,奧丁能操縱雨水,能掀起台風和暴雨,剛才他消失的時候,也是化作水。”
“有的時候,我還是會懷念以前那個,喜歡泡在網吧,放空大腦的哥哥,答桉正確,它們打架的地方就在波弗特海,接近北極圈,事實上,因為血脈的聯係,奧丁和‘黑蛇’的尼伯龍根是相通,但‘黑蛇’對尼伯龍根的控製權要遠高於奧丁,所以它先把奧丁關進了北極那個奧丁自己的尼伯龍根,然後再用高權限,將他強行關在裡麵。”
“奧丁真的是海洋與水之王?王座上的雙生子,為什麼要互相殘殺”
“海洋占據了這顆星球的十分之七,那裡是生命最初的孕育之地,而海洋與水之王,是黑王所分裂的第一對雙生子,養育第一對雙胞胎的父親,總是沒有經驗的,這導致了一個問題,雙生子分化的太過於極端,一個掌握了強大的力量,智商卻連野獸都不如,隻能憑借本能行事,而另一個,空有智力,力量卻遠不如自己的兄弟,雖然被稱作龍王,實力卻不與這高貴的稱號相符。”
“當欲望和當前所擁有的東西不匹配,就會滋生出龐大的野心,日益膨脹到想要吞噬世界,哥哥,你之前遇到的龍王都是些暴力直率的家夥,就算是那個喜歡偽裝成人類的耶夢加得,也不例外,可這隻龍王卻會冒充北歐神話中的主神出場,你覺得他圖什麼?”
“他想要替代黑王?”
路鳴澤放聲嘲笑“讓我來告訴你他的真實身份,他被困在彆人的尼伯龍根裡,帶著麵具,不敢示人,自譽為神,卻隻敢在陰暗的角落接受膜拜,他的全身上下都充滿了欺騙和謊言,明明是一匹畸形的野馬,卻要為它披掛上暗金色的甲胃,打扮的威風凜凜,彷佛這匹野馬真的變成了神馬斯來普尼爾,他喜歡欺瞞,將自己的一切都隱藏在麵具下,他膽小又狡詐,他的名字,是洛基,北歐神話中的謊言之神。”
“奧丁的兄弟洛基?”
“我說過了,哥哥,真正的曆史早就被人篡改了,世界各地的神話,都有龍族的影子,所謂的北歐神話,也隻不過是人類添油加醋所誕生的東西,不過奧丁的確是存在的,倘若洛基吞噬了‘黑蛇’,他就能成為‘奧丁’,可惜,他永遠也沒有機會成為神王‘奧丁’了。”
“為什麼?”
“因為他走偏了路,去當了小偷,還不止偷了一家。”
路鳴澤又看了一眼腕表。
“一分鐘的時間到了,祝你新婚快樂,哥哥,禮物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會在你的婚禮上準時送達,不用擔心會有彆的事情發生,你們能度過一個很愉快的婚禮。”
“至於我,我要把它送回家。”
路鳴澤指了指手中的心臟。
“下次再遇到什麼事情,你可以嘗試著像今天一樣大喊,記得,要像小學生朗誦課文一樣飽含情感,這樣語言才能和你的心產生共鳴!”
“等等!我還有好多事情想問你!”
“下次再問吧,今天的下班時間到了,我現在可不是老板了,哥哥你必須明白,讓一個打工人加班,會引發怎樣的後果,頭發會變禿的!”
路鳴澤抱著那顆心臟,走入了湖麵,像是有無形的階梯托著他的腳,延伸向下,他一步步走過那道邊界,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路鳴澤穿越了鏡麵,站在無人的十字路口。
這裡是死人之國,是無人的尼伯龍根。
城市的中心,金色的時鐘大廈還是那麼醒目,就像是一座閃著光的、通天徹地的佛塔。
cbd區的摩天大樓矗立在大地上,黑色的厚重玻璃幕牆遮住天空。
街道上空無一人,紅綠燈是熄滅的,雨水從天降落,滋潤著路鳴澤手中的心臟。
“好了,知道你現在很興奮,這段時間記得把尼伯龍根封閉起來,小心叫那個膽小鬼闖進來了。”
他在大街上緩慢地行走,朝著舊城區的方向散步。
途中路過了無人的報攤,路過了未營業的包子鋪,路過了開著門的網吧,最後來到了一個圍牆上布滿深青色雨垢的老社區。
他很熟練地從社區門進去,進入四棟的頂層。
這棟樓一共七層,沒有電梯,他順著樓梯,一步步走上去,第七層通往天台的樓梯像是廢棄的垃圾站,堆滿了紙箱,兩台生鏽的破馬達,橫七豎八地擋在通往天台的路上,除此之外還有沒人要的破沙發和木茶幾,樓梯的儘頭是一道鐵門,字跡因為風化有些看不清了,但還是能認出來,寫的是“天台關閉”。
幾乎所有東西都落滿了灰塵,間隙小的落不下腳。
他揮了揮手,紙箱自己折疊起來,發動機和破沙發為他讓路,像是一位巫師拿著魔杖施下打掃衛生的咒語。
鏽蝕鐵門上的u形鎖也打開了,其實原本鐵門就鎖的不嚴實,身材稍微瘦小一些的人,就能從縫隙之間穿過去,但有誰會孤獨到一個人跑到臟兮兮的天台看風景呢?
要是被人看到了,說不定還會以為你要跳樓,剛上去,就有警車烏拉烏拉地轉著燈來勸你說,小夥子,人生美好的事情還很多,不要衝動。
他一步步地登上階梯,像是要登上王座,但台階的儘頭,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天台。
他坐在水泥台子的邊緣,伸出雙腿掛在外麵,腳下與地麵相隔幾十米。
“就在這裡孵化吧。”
他把心臟放在了安靜的空調外機上,白色的絲從心臟上射出來,刺穿了牆壁和空調外機的外殼,並把它自己包裹一個繭。
他摸摸繭的邊緣,眺望沒有生機的漆黑城市,“就這麼看著好像有點乏味,你覺得呢?”
伴隨著一聲響指,灰色天空下的整個城市都亮了起來,像是點燃蠟燭的神龕,暖黃色的路燈在道路邊緣站立,商業區的霓虹燈拚湊在一起,如同彩燈節的燈籠,寬闊的湖麵映照摩天大樓的倒影。
這座城市算得上繁華,但寂靜無聲,無人居住,光鮮亮麗的景色下,充斥著孤獨。
“哥哥,王座在前,命運已掌握你手。”
“我暫時,要睡一會兒了”
忽然,路鳴澤身後傳來了喧囂。
槍聲、踹門聲、警報聲、密集的腳步聲
“你們是誰!怎麼闖進來的!委員會呢!”
“andou,area12hauiet,!”
“快通知路委員!”
在這些聲音中,他的身形逐漸虛幻,城市的燈光也開始熄滅。
隻是他的表情悲傷肅穆,像是在葬禮上為死者吊唁,領口的兩朵白玫瑰染上了血。
便隨著最後一盞路燈的熄滅,他的身形也隨之消散,隻剩下白色的繭,在雨聲中,發出穩定微弱的脈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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