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它們計劃裡針對的對象大概不是人類,而是黑王,畢竟成為朋友的最好方式就是擁有一個共同的敵人,某種意義上講,或許我們還勉強能算是沒有合約的盟友,但倘若它們成功渡過了預言之日,接下來恐怕就是我們之間的戰爭了。”
副校長又喝了一口酒。
“不過這是之後要討論的事情,這方麵的發現我不打算上報給校董會,隻會私下裡去找昂熱談一談。”
“副校長難道懷疑校董會裡有內奸?”路明非問。
“不是懷疑,隻要這個秘密組織存在,校董會裡就一定有它們的眼線。”副校長用食指敲了敲腦袋,“隻要聯想到‘夏之哀悼’事件,再蠢的人都能想到這一點。
所以他們才極力不暴露自己的存在,因為一旦讓我們得知,這件事就擺在明麵上了,我還得感謝赫爾佐格找出的蛛絲馬跡,否則我不會把‘夏之哀悼’和白王的複蘇聯想到一起。”
“夏之哀悼?”路明非皺眉。
“你應該聽昂熱說過吧。”
“我聽過,副校長意思是,‘夏之哀悼’也是那個組織策劃的?”
“仔細想想就能想明白了,‘夏之哀悼’之後秘黨當代最有話語權的領袖全部戰死了,黑王之卵遺失,我們失去了領導人,隻要在這個時候插手,爬上高位,占據領袖的位置並不是什麼難事。
1912年卡塞爾成立,進行七位校董的席位選拔,選拔的大部分權重都是身為校董的一方能為秘黨多少資金和援助,資曆和屠龍履曆反倒成為了不那麼重要的一環。
因為我們有了科學的武器,不再像古老的時代一樣,需要經驗豐富的老屠龍者為我們製定屠龍計劃,幫助我們在城堡裡培育新一代的‘獵魔人’。”
“這就是它們的目的。”路明非明白了“用梅涅克他們的血作為交換,染指秘黨的權座。”
“不過我想昂熱在他們的意料之外,他是唯一一個在卡塞爾莊園裡找到的活人,我和他認識很多年了,所以我隻信任他。”副校長點頭道“你也算一個,畢竟你的身份”
副校長略帶深意地看了路明非一眼。
“好了,這個話題就到此打住了,我們還是來談論我一開始想和你談論的話題吧。”
“啊?剛才那些都隻是題外話嗎?”路明非看了一眼繪梨衣。
顯然繪梨衣聽不懂副校長在說什麼,她在辦公桌下麵把玩著路明非的手,一會兒捏捏指肚,一會兒擺弄手指關節,她大概是覺得很無聊,隻能這樣找些事情來做。
“放心,一分鐘就結束了,不會耽誤你們太多時間。”副校長道“待會你有的是時間和你的女朋友調情,因為講完這段我就要整理資料,然後趕去意大利找昂熱。”
“那您說吧。”路明非撓撓繪梨衣的手心,幫她打發時間。
“我要說的是關於我在赫爾佐格研究資料裡的發現。”
副校長雙手搭在桌上,麵色嚴肅起來。
“赫爾佐格在筆記裡寫過,‘我不是世界上最了解龍類的人,邦達列夫才是’,原因是因為邦達列夫為他展示了大量的龍類情報,楔形文字、象形文字、黑魔法書、失傳的煉金術經典,所有的資料都說明人類曆史之前曾有過那麼一個偉大的古代文明,龍是那個文明的主宰。”
“但赫爾佐格隻是看過,沒有從邦達列夫那裡獲得資料的備份,他在邦達列夫實驗室裡找到的資料,隻有關於‘黃泉古道’的部分,但他憑著記憶,將一部分資料的內容寫在他的研究筆記裡。”
“裡麵提到了什麼?”
“世界樹。”
副校長拿出一張草稿紙,上麵畫著一棵樹,樹上結著一顆碩大的果實,長著果實的樹枝被壓彎,幾乎能想象出樹枝被折斷的樣子。
“在世界的多個文化中都有巨大神樹的傳說,傳說中可能是誕生世界、或支撐世界、或作為神明居所、或通天之路等,古諾斯語稱其為,在北歐神話中,世界樹是一株巨大的白蠟樹,支撐整個世界,而人類和各個種族,分彆居住在從樹根到樹頂的分區域。”
“資料裡也是這樣說的麼?”
“不,不太一樣。”副校長指著草稿上的果實說“我就長話短說了,根據我的分析,黑王很有可能是從這顆樹上麵長出來的。”
“啊?”
“他從世界樹的果實中孕育而出,果實成熟之時,壓斷了連接果實的樹枝,世界樹隨之枯萎,他撿起世界樹僅剩的折斷樹枝,分開了混沌,混沌分化為大地、海洋和天空,世界的秩序由此建立,這是我昨天在資料裡找到的神話傳說,龍族的神話傳說。其中還隱晦地提到,黑王正是被世界樹的樹枝刺死的。”
“赫爾佐格深度地分析了他看過的神話傳說,而他認為一切生命的起源都是這顆樹,我從昂熱那裡知道了你們遇到奧丁的消息,我想問你,你記不記奧丁手裡的槍長什麼樣子?”副校長熱切地看著路明非。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