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路明非歎了一口氣,什麼也沒說,走出了房間。
他承認他的想法有些任性了,這麼做隻會讓老爸為難,畢竟收容所內不是老爸一個人說的算。
他走出那棟大樓後,沒有第一時間回房間去找老媽和繪梨衣,而是一個人走地下通道,去了射擊訓練室,戴上護目鏡後,拿著一把填充練習用子彈的a,射擊靶子。
槍擊聲響起,塗著顏料的子彈正中紅心,他在射擊上一向很有天賦,高中軍訓第一次摸到槍,他就能射中十環。
來這兒,是因為他想暫時一個人待一會兒,好好地梳理思緒。
其實他要硬闖去找路鳴澤的肉身也能做得到,有繪梨衣在,那些金屬安全門擋不了他。
過去繪梨衣還未換血的時候,就能在源氏重工裡出入自由,拿著一根牙刷在錯綜複雜的金屬迷宮裡走直線,更何況她現在換完了血,力量更勝一個層次。
憑借“審判”,他們可以一路暢通無阻,可真有必要為了和路鳴澤見一麵就做這種事麼?
老媽,會對他很失望吧。
再等一兩個月,也不是什麼特彆難以接受的事情。
這裡有的吃有的喝有的玩,唯一的缺點就是不能和外界聯網,不清楚外麵發生了什麼,看不到最新出的動漫,不能和老朋友們通訊。
說起來,亞紀的預產期快到了,葉勝在電話裡說,就在今年12月,那個時候,葉勝和亞紀就會晉升為爸爸媽媽。
他和葉勝約定,要去當孩子的乾爹,可如今的狀況,似乎不能第一時間趕回去了。
聽說是個女孩,長大後會和亞紀一樣,是個溫柔的女孩子吧,但也不一定,有可能會繼承葉勝那種大大咧咧的性格。
一個長著亞紀的臉,卻和葉勝一樣總是哈哈大笑的女孩子,會很討人喜歡吧。
雖然是葉勝和亞紀的孩子出生,但那可是路明非的乾女兒啊,心裡的期待感不亞於自己的孩子出生。
將來他和繪梨衣也會有孩子吧,不知道那時的他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他真是很想第一時間趕回去看看,但去不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來年總是能去吃那孩子的滿月酒的。
校長和師兄想來也輪不到他擔心,師兄和校長和智商以及隨機應變的能力比他和繪梨衣強幾百倍,綜合來算,這兩個人的組合肯定是比他和繪梨衣的組合要靠譜一些。
他們兩個人沒出現,也許是有了什麼新發現,或許是比這裡更緊急的事情要去處理。
外麵到底成什麼樣子了呢?
路明非不知道,他隻是瞄準靶子又開了一槍,射擊訓練室隻有他一個人。
現在依舊處於用餐時間,輪班休息的人大多都去食堂吃午餐了。
他動作緩慢地拉開機簧,聽著一顆子彈滑入彈倉的清脆聲音,手指扣動扳機,每一發子彈都正中紅心。
自小學起,他在遊戲方麵的天賦就很強,射擊也不過是一種遊戲。
在夜市和集會上,常有那種掛著一麵氣球牆,二十元十發子彈的小遊戲,如果十發子彈都射爆一個氣球,參賽者就能拿走大獎,通常是一個等身大的玩偶。
路明非每次去,都能贏走大獎,後來爸爸不讓他去玩這種遊戲了,大概是覺得他一個混血種去普通人的攤位上純粹是欺負人。
彆人是玩,他過去純進貨了,小本生意哪裡經得住他這樣折騰。
伴隨著最後一發子彈從槍口射出,路明非收起了練習用的a,掛在了一旁的架台上。
同時他取下了護目鏡,心中做好了決定。
暫時就聽從委員會的安排吧,媽媽也會希望他這樣做的。
他想通之後,做了個深呼吸,放鬆地伸懶腰,徑直走向射擊練習室的大門。
去找老媽和繪梨衣吧,今天下午就窩在溫暖的房間裡看會老電視劇也不錯。
他心情愉快地踏出了射擊練習室的大門,迎麵走來一個穿軍綠色工服的男人,男人拿著半瓶紅牌伏特加,臉蛋醉醺醺的。
路明非看著他的臉忽然呆住了。
那張臉並不特彆,一張普普通通的俄羅斯中年男人的臉,他有著一個俄羅斯男人該有的一切特征舊舊的衣服、蓄了許久沒整理過的胡子和頭發、臟兮兮的鞋以及隨時握在手的一瓶伏特加。
收容所內有很多這樣的俄羅斯男人,他們大多都是從俄羅斯分部調過來的,本就是俄羅斯的本地人,雖然不修邊幅,但善良,慷慨,可愛,有趣,是真正的朋友,永遠給予你及時的幫助。
這五天裡,路明非見識過很多類似的俄羅斯男人,如果一眼掃過去,你並不會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和那些負責喂馴鹿的男人有什麼不同。
但路明非的背後浸出了冷汗。
他想起來了,曾幾何時,他在另一個地方見過這張臉。
是的,不會有錯,那是他才入學卡塞爾的時候,路鳴澤說要和他玩一場逃脫遊戲。
他在路鳴澤創造的幻境中,來到了黑天鵝港。
彼時他還不知道那是黑天鵝港,隻是想辦法從那個港口逃出去。
他對那裡一無所知,來到陌生的地方自然要找到一個對這裡熟悉的人,幫他認路。
他在鍋爐房裡找到了一個喝醉酒的中尉,遊戲結束後,他收到了中尉送給他的那把馬克洛夫手槍作為禮物,就是那把能射出冰彈的手槍。
而幾秒前從路明非麵前走過的那個男人有著一張和中尉一模一樣的臉。
一個死了幾十年的人怎麼可能若無其事地喝著酒從他麵前走過?
有問題有大問題
路明非注視著中尉的背影消失在走道的拐角,仿佛注視著一個不存在的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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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為你最快的龍族從隻狼歸來的路明非更新,第三百九十九章幾十年前的幽靈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