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從隻狼歸來的路明非!
如同冰釣一般,冰麵被鑿開了數個大洞,艦船上的探照燈被人為地轉向,明亮的光束穿透了寒風,映射在幽暗的水麵上。
葉勝和亞紀已經換好了潛水服,脫下防寒服後,他們終於體會到沒有陽光的世界有多麼寒冷。
他們依偎在一起取暖,點亮了黃金童,熾熱的龍血在心臟的脈搏下,順著血管運送到全身各處,略微驅散了寒意。
穿著防寒服的員工們拖來了沉重的輪盤機,絞盤上連接著救生索,亞紀和葉勝互相在對方的腰上扣緊救生索的鎖扣。
他們每人分配到一個銅製的鎖環,被要求找到“門”後,將環鎖在“門”上。
“還沒忘了老本行吧。”
“怎麼會忘呢,那半年裡,我們每一天都隻乾一件事,那就是練習潛水。”
“說的對,我們是最合拍的搭檔,沒有我,你可不能下水。”
亞紀使勁拉了拉葉勝腰間的救生索,確認不會脫落後,點了點頭。
“這次可彆讓我們的救生索再斷掉了。”
“這次和上次不一樣,我們才是救生員。”葉勝笑了笑“那天路明非救了我們的命,今天該我們把他帶回來了。”
“你沒偷偷帶路明非去看過秋誼吧。”
“有這個想法,但沒來的及。”
“那等他回來了,一定得讓他知道誰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小寶寶。”
潛水員陸續下水了,葉勝和亞紀也做好準備。
隨著“噗通”一聲響,他們鑽入了冰冷刺骨的水麵,哪怕熱過身,那一瞬間,也仿佛赤身裸體埋入了雪地之中,肌肉猛地抽搐,肺部收縮。
好在混血種身體素質強大,他們很快適應了這一般人無法承受的低溫。
他們打開了麵罩上的射燈,光束照出五六米的位置,但可見度依然近乎於零。
他們打手勢交流,繼續往下潛。
水下寂靜無聲,隻有沉浸的湧動聲,哪怕有200個人下潛,幾乎也找不到其它潛水員的位置,隻能遠遠地看到亮起的射燈證明那個地方有人。
到了深水區,葉勝和亞紀停下了,葉勝張開了雙臂,不用任何手勢,亞紀就環抱住他的腰,像是一個安全帶一樣固定住他的身體。
她輕微晃動雙腳,潛水服上的腳蹼撥動海水,維持著兩人的平衡。
葉勝就要使用“蛇”了,在他使用“蛇”的時候,他會失去身體的控製權,如果沒有人固定住他的身體,他就會被海流衝走,像是溺水的人一樣,陷入無依無靠的境地。
他必須要一個可靠的搭檔,在他使用言靈的期間保護他,這個搭檔就是亞紀。
這件事他們已經做過上百次,“夔門計劃”執行期間,他們每一天都在做默契同步訓練。
哪怕“夔門計劃”結束後,亞紀和葉勝再未一起執行過潛水任務,這份默契依然沒有丟掉。
葉勝感受到抱住自己的那雙手,雖然身處永遠漆黑的冰海之下,心底也無比的安心。
他放鬆了身體,閉上了雙眼,集中注意力於寄宿在腦海裡的“蛇群”。
他頌念古奧的文字,“蛇群”醒來了,它們無色無聲無形,從葉勝的腦海最深處,遊動到海水裡,朝著四麵八方擴散。
一個隻有“蛇”的使用者才能觀測到的世界,在葉勝的腦海中形成,這個世界沒有光,也沒有形狀和顏色。
他專注地尋找著那個隱匿的“門”,這是個極為漫長且枯燥的過程。
蛇的極限擴散範圍大概在200米,它在現實世界的表現形式,是電磁信號,如果有光纖纜線,或者是導電性良好的金屬,那麼蛇的活動範圍能擴散到一個相當大的程度。
但這裡是北冰洋,蛇200米的擴散範圍,對於這片大海來說就是九牛一毛。
在這種地方尋找一扇會移動的“門”,無異於大海撈針,但這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亞紀抱著他的身體,緩慢地移動,葉勝現在就是一個人肉雷達,而她是雷達的動力裝置,在葉勝睜開眼之前,他們都會在水下待著。
10分鐘,30分鐘
1個小時,2個小時
他們在黑暗的冰海中,遊動了2個小時。
倒是不要擔心氧氣的問題,救生索上連接著氧氣輸送管道,源源不斷有氧氣為他們供應。
但他們的體力快消耗殆儘了。
由於尼比魯領域的緣故,他們無法通過電子設備和水麵之上的人聯係。
但既然救生索沒有把他們拽上去,說明其它潛水員也一無所獲。
他們被凍的沒有什麼知覺了,渾身僵硬,亞紀鬆開了葉勝,和他打手勢該回去了。
但葉勝還不想放棄,他們不需要預留遊上岸的體力,隻需要按下潛水服上的開關,柴油發動機驅動的絞盤就會把他們拖回去。
他和亞紀打手勢,要再去深處試一次,現在的地方還不夠深,還沒有到極限,不,即便到了極限,他們也要試著突破極限!
冰麵之上,陸陸續續有潛水員返回。
曼斯坦因是最後一批人裡回來的,雖然他是個年齡超過五十的老人,但堅持到了最後一刻,他上岸之後,隻和昂熱說了一句話,說完立刻就因為透支使用言靈昏厥過去了。
他說“抱歉。”
隨時待命的醫務隊抬著擔架送他去艦船裡的醫務室治療。
病床上躺著很多人,他們當中有人提前回來,因為血統太低,遭受到了嚴重的凍傷,有醫生在為他們打麻醉劑,之後他們會被送往手術室,切掉身上壞死的肉。
昂熱站在冰麵上,注視著那些被鑿開的巨大冰孔。
“還有幾個人沒有回來?”
“兩個。”
蘇恩曦和昂熱來到了屬於亞紀和葉勝的那個冰孔,轉盤正在轉動,求生索在不斷被拉長,他們還在下潛,有時快有時慢,就像是在追逐著什麼。
兩個人都保持著沉默,呼嘯的風聲掠過,沒人說一句話,隻是靜靜等待著。
昂熱時不時看向自己的腕表,那是一塊精致的機械表,隻有精密的機械齒輪結構,才能在尼比魯的領域下運轉。
表盤上秒針轉動,卡察卡察
秒針轉動的頻率與轉盤相當,可忽然,轉盤停下了,轉而安置在轉盤上的銅製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是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