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就算是確定的劇本,有時候也會出現意外,況且我已經看不到劇本了。”
“那再見。”蘇恩曦和酒德麻衣齊聲道。
“再見。”男孩和零也同時說,他們像是很多年前那樣,拉著手。
他們跳入了水中,一個透明的泡泡把他們籠罩起來。
“害怕麼。”男孩輕聲問。
“不害怕。”零搖搖頭。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把你送到上麵去,其實陪著她們兩個也不錯,不是麼?”
零緊緊抓著他的手“不要丟下下我。”
“女人真是麻煩的生物啊過去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沒變。”
“我對你還有用麼?”
“你在想什麼?還覺得我會拋下你麼?”
“”
“彆想了,你是我的東西啊,很多年前就約定好了不是麼?你要一直對我有用,你做到了,所以我會對你不離不棄,你是個沒有愛就活不下去的女人啊,所以一直愛我就好了。”…
“嗯。”零感受著手心的溫度,連她自己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笑了,芬格爾曾經說她笑的很怪很違和,但現在她的笑容溫和自然。
她回憶起了那個在莫斯科的冬天,她和男孩從黑天鵝港裡逃出來,在一根一根冰封的枕木上前進。
她貼在男孩的背上,在那樣寒冷的地方,隻有兩個人的體溫可以互相取暖。
她凍的嘴唇乾裂,手腳長出凍瘡,可貼在男孩的背上,卻隻覺得安寧。
水泡靜靜地沉入深海,那扇門出現在他們的麵前了,發著金色的光,耀眼奪目。
他們穿過了門,水泡破裂。
那是個灰色的世界,一切都是靜止的,飛濺的血液滴停滯在半空中,懸浮著,卻不落下。
到處是戴著麵具的亡靈,它們圍成一個圈,姿勢古怪。
男孩和零踩在了冰麵上,隨即男孩打了一個響指,世界又恢複了顏色。
一切重新運轉了起來,嘶吼聲,咆孝聲,刀刃切割骨頭的摩擦聲,怪物發出的怒吼聲
嘈雜的聲音充斥了這個空間。
最中心的位置,全身染的血紅的少女撕扯著巨大肉山的血肉,觸手飛濺,冰層碎裂。
沒人注意到這裡多了兩個人,他們都在專心致誌地與自己眼前的敵人廝殺。
“去吧,把你的小熊找回來。”男孩說。
“嗯。”零點點頭,一眼看到了她最心愛的左羅先生。
那是一頭可愛的布袋熊,手工縫製,左羅被塞在某個亡靈的腰間。
零和男孩走過去,亡靈膀大腰粗,魁梧的像頭灰熊,但男孩隻是輕輕拍了他一下,他便如同被貼上符咒的僵屍一般,靜止了,那麵暗金色的麵具墜落,與冰麵碰撞出清脆的響聲。
零取下了那個小熊,拍了拍上麵的灰。
“差不多該醒了!”男孩踢了一腳“亡靈”的屁股。
那家夥忽然抖了一個激靈,臉上的橫肉抖動。
芬格爾·馮·弗林斯,恢複了清醒。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乾什麼?”
他迷迷湖湖地晃腦袋,瞧見了零和男孩。
環顧四周,他看到了這地獄般的戰場,瞪大了眼睛。
“零?”他低頭看那個嬌小的女孩。
“我把左羅先生拿回來了。”零晃了晃手裡的布袋熊,指著戰場的中央“你去那邊吧,他們需要你幫忙。”
“那邊?”
芬格爾抬頭眺望,雖然大多是陌生的臉,但他看到了一個熟人——蘇茜。
“這是在乾嘛?”
“沒時間解釋了,你再不去,他們就危險了。”男孩一臉正經地從地上撿了一把刀,遞到他手裡。
芬格爾似懂非懂地點頭,雖然不認識這個男孩是誰,但看得出來眼前情況危機。
“我來也!”於是他接過那把刀,朝著戰場中心跳過去。
男孩看著芬格爾的身影遠去,手按在了冰麵上。
零牽著他的手,突然之間,最中間的冰麵塌陷下去,出現了一個極深的洞,肉山和少女都墜落到洞中。
“真的不後悔麼?”男孩再一次問。
“不後悔。”零說。
男孩點點頭,不再追問了。
他的身體表麵綻放出純白的光芒,籠罩了他和零,化作一個光球。
光球懸浮起來,像是太陽升起,發出刺目的光,它落入了那個極深的冰洞,與黑王尼格霍格的遺骸融合到一起。
一瞬間,更亮的熾光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