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曳並沒有任何的驚訝,他整個人半倚靠在門上,直直地看著沈珂的眼睛,“你是從什麼時候懷疑我的呢?”
“從齊桓入隊引導我調查張思佳死亡案開始。”
陸曳一愣,苦笑道“原來如此。”
“張思佳是一名十分正直的調查記者。我一直在想,這樣的她在發現了朱獳是誰的情況下,為什麼不直接見報,將消息交給警方,而是猶豫不決……”
“她在什麼情況下會猶豫呢?當然是因為這個朱獳是一個很特殊的人。”
“要麼是她很在乎的人,比如說……”沈珂說到這裡頓了頓,“比如說餘晏寧,比如說她的恩師柳遠明,比如你,她的未婚夫。”
“要麼就是那個人是一個很厲害的大人物,她擔心見報之後自己和家人會遭到打擊報複。比如說張局,馬局?比如說其他掌握了公權力或者很有地位的人。”
不管是記者,警察,還是老師醫生,或者彆的帶有神聖色彩的職業也罷,除卻這份職業,他們首先是一個人。
是人就會害怕,會猶豫,會想要趨利避害,權衡利弊。
這是她站在她所認識的張思佳的角度,得出的判斷。
隻不過那個時候,嫌疑犯有很多。雖然陸曳的嫌疑最大,但是她並沒有完全將視線集中在他的身上。
她也是人,在她的潛意識裡,她也希望在這個世上,她唯一的親人不是她要親手逮捕的罪犯。
“張思佳死後,你故意找馬局來暗地裡調查她的死因。這是你減輕自己懷疑最重要的一步棋。”
如果警方懷疑張思佳是被人謀殺的,那麼凶手一定會從她身邊的人排查起。
張思佳同餘晏寧曾經有過一段師生戀,如果警方查到了這一點,比起虛無縹緲的被朱獳滅口這種殺人理由。陸曳不能接受張思佳過去繼而動手殺人,反倒是一個常見的殺人動機。
張思佳死時候的模樣,如果陸曳一早知道她的上一段戀情,那一定會察覺到異常,繼而告訴警方。
可是他沒有,要不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要不就是他假裝不知道。
“很顯然,你賊喊捉賊的計謀成功了,誰會想到要私底下調查張思佳死因,為了她頹廢得一塌糊塗的人,對她心心念念那麼多年一直沒有結婚的人,會是殺死她的凶手呢?”
沈珂說著,握著槍的手輕輕顫抖起來。
“而且,在我們知道張思佳是被人下了心理暗示才跳樓自殺的時候,你再一次洗脫了嫌疑。”
因為心理暗示這種事情專業性實在是太強了,所以他跟齊桓在查到了這一點之後,立即將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遠在國外的心理學教授許清儒的身上。
陸曳從來都沒有展示過任何與催眠有關的技能,是以他們在這一次錯過了他。
沈珂的腦子裡一幕又一幕的畫麵閃過,“在這期間,我有過很多次的靈光一現,但是都沒有抓祝”
“下一次我再次對你起了疑心,是你的那一場車禍。”
“柳壬娜過來看你,還帶著一束花,那花是向日葵紫玫瑰還有桔梗。”
“朱獳要用你來威脅我,阻撓我繼續調查朱獳案。我前腳剛從長青出來,你後腳就遭遇了車禍。車禍很嚴重,司機當場身亡,整個車都撞爛了。”
“小葉哥以為你傷勢非常嚴重,腦子裡想的都是交代遺囑。你做了很長時間的手術,看起來很嚇人,卻沒有任何一處致命傷。”
沈珂抿了抿嘴唇,當時葉朗欲言又止的提點了她,讓她遠離柳壬娜。
“柳壬娜當時過來的時候,已經做好了犧牲掉自己準備。她是來跟你告彆的,向日葵紫玫瑰還有桔梗的花語,都與忠誠有關。”
“檮杌忠誠的對象,是誰呢?是朱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