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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社與外界的商貿聯係不多,距離市區又近,即便有遊客想要體驗一下鄉鎮情調,更多也是選擇風景更為秀麗、交通更方便的宿城,接待站在三樓有二十多間客房,閒置很厲害。
倘若能將宿雲生物的住宿都接過來,哪怕是給掛牌三折的協議價,也能幫周林把這兩三個月來肩上的壓力都卸掉。
宿雲生物希望接待站另外安排員工用餐的場所,實際是將接待站當做工作食堂,這裡麵油水是很低的,但周林也是一口答應下來。
張斐麗也是小心眼,跟周林簽訂合同後,也隻是電話通知林文華中斷合作,鑒於他出爾反爾的行為,晚上不用再送工作餐了,但賬款不要想現在就能結,拖也到拖到約定的十一月底。
不過,下午的事情並沒有就此而止。
除了雲社當地無法的低聚糖等原材料、生產設備以及規格要求比較高的內包裝材料外,宿雲生物及果汁廠各種需求還是儘可能從當地采購。
比如工作餐、住宿、辦公用品、辦公家具、文檔打印、部分包裝印刷材料、裝貨托盤、貨物運輸以及辦公室改造裝修等等。
宿雲生物還沒有設立專門的采購部,這些大部分都是張斐麗負責的行政綜合部管理。
張斐麗沒事也不可能到鎮子裡瞎轉,也不知道宿雲生物單周虧損二十多萬的傳聞,在短短半天時間裡傳得有多厲害,又被進一步誇張到什麼地步了。
她跟周林談妥工作餐、商務接待及住宿的協議後,回到辦公室都沒有等屁股坐熱,就接二連三有人跑上門來要求提前結算賬款。
有人臉皮薄,被張斐麗數落一通,賴坐片刻見張斐麗沒有鬆口的意思就走了,但也有兩家賴在張斐麗的辦公室裡就是不走。
一家是承包鎮印刷廠的廠長羅學嘉。
鎮印刷廠技術水平有限,但宿雲生物還是將很大一部分外包裝及宣傳印刷品的訂單,交給鎮印刷廠做;南湖亭果汁的包裝相對簡單,則全部交給鎮印刷廠做。
還有一家西墩圩村施工隊隊長趙紹良,這段時間主要為宿雲生物改造裝修辦公室。
西墩圩村施工隊還是顧雄介紹過來,水平也有些差,蕭良也沒有介意,指出很多地方需要返工,也都計入工程量裡。
而鎮印刷廠的印刷質量,一開始就完全不能滿足“腦健靈”的需求,還是梁朝斌打招呼要蕭良多照顧本地廠子的生產,蕭良才決定將一部分訂單給鎮印刷廠。
為了確保鎮印刷廠的這部分宣傳畫及包裝印刷能符合要求,這一個多月張斐麗與何雪晴費了極大的腦筋,幫鎮印刷廠想辦法提高設計、製版水平,還要盯著鎮印刷廠的生產質量,還專門派一名工作人員,專門盯著這一塊,就怕出簍子。
沒想到聽風就是雨,竟然是這兩家賴在辦公室堅決要討債。
張斐麗小臉氣得煞白,強忍住怒氣沒有給顧雄打電話喊他過來將西墩圩村的包工頭趙紹良罵走,也沒有理會帶著兩名工人過來堵門的鎮印刷廠承包人羅學嘉,就留工作人員小黃在辦公室裡守著,走出辦公室。
張斐麗不想煩蕭良,就想到樓下躲一會兒透透氣,卻不想看到蕭良他自己在底樓大廳一台遊戲機,正專心致誌的玩《三國誌英烈傳》,搖頭晃腦、按鍵拍得“啪啪”作響——很難想象以前都沒有見他在底樓遊戲廳裡溜達,竟然玩得如此順手。
蕭良現在玩街機,也就是玩一下情懷,實在沒有辦法沉浸進去,還不如坐老虎機前玩單純的投幣遊戲呢,可惜還是他叫張衛將那幾台老虎機撤掉的。
看到張斐麗小臉陰鬱、一聲不吭的站旁邊看他玩了半天遊戲,蕭良轉過頭問道
“怎麼了,一副想哭出來的樣子?”
“有些人也太勢利眼了!我都快被氣死了!”張斐麗跺著腳,說道。
“還有人賴在你辦公室裡不結款就不走?”蕭良訝異的問道。
“趙紹良是顧廠長他爸介紹的,我都恨不得打電話喊顧站長過來趕人,”
張斐麗咬著嘴唇說道,
“羅學嘉也不想想他們剛開始的印刷是啥質量,要不是梁朝斌擔心鎮印刷廠效益太差,再沒有生意,工人工資都發不下去,你又心軟,我們能將一部分訂單給他們?他們到底是吃了什麼藥,認定我們一定會賠死?”
“周斌出來有兩天了,現在看到好不容易有機會逮到我狠咬一口,甚至都有咬死我的可能,他能閒著?”蕭良將一把遊戲幣抓手裡,準備換台機子玩。
“啊?”張斐麗下意識朝大廳外張望去,沒想到這事背後有周斌在搗鬼。
“彆看了,剛叫張衛指著鼻子給罵走了!”蕭良笑道。
“要不要找袁所長說一下?”張斐麗問道。
“這些都是經濟糾紛,不歸派出所管。老袁那裡我已經打招呼,不要他插手。”蕭良很平靜的說道。
“你好像一點都不急,合轍就我是太監是吧?”張斐麗看著溫順,遇到事還難免有些急躁,此時見蕭良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忍不住又想瞪他。
“我急什麼?”蕭良笑著說道,“這幾人很快就會發現,天大的際遇砸他們頭上都不能抓住,過不了幾天連腸子都要悔青掉,你說我替他們急什麼?就是鎮印刷廠這事比較麻煩,你打電話約一下梁朝斌,看他有沒有時間過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