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話,是因為懶得跟對方廢話。
阮映深怕這會兒蒲馴然和瞿展鵬之間再起什麼衝突,連忙對他道“謝謝你。”
“謝我?
你打算怎麼謝?”
這句話問住了阮映。
好在蒲馴然似乎也並不為難,說“記住了,你欠我。”
下一秒,蒲馴然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道不同不相為謀,出了這個小巷子,他們就要各奔東西。
阮映對著眼前蒲馴然的背影終於鬆了一口氣。
漸漸的,蒲馴然走遠了,他的身影似乎將這夜晚點亮,連帶著街道兩旁的路燈也顯得格外璀璨。
瞿展鵬輕輕咳嗽了一聲,對阮映說“阮映,今天的事情謝謝你啊。”
阮映鬆開了攙扶著瞿展鵬的手,搖頭“我又沒有幫上什麼忙。”
她說著從書包裡找出一包紙巾遞給瞿展鵬,讓他擦一擦自己鼻血,“你怎麼會惹到那些人的?”
瞿展鵬伸手擦了一下自己鼻子下麵已經凝固的血跡,說“是我上次打籃球的時候惹了那幫學長,沒想到今天會被拉到小巷子裡揍。”
阮映問“你傷勢嚴重嗎?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瞿展鵬說“沒有什麼問題,不用去醫院。”
阮映還是擔心“萬一有內傷怎麼辦?”
“沒有的,放心吧。”
“那要不要告訴老師?”
“不要不要,這點小事而已,我又不是沒有被人揍過。”
阮映皺眉“你心可真大。”
再次確認過,阮映知道瞿展鵬沒有什麼問題,也就放心地回家去。
回去的路上,阮映還是很後怕。
她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總疑神疑鬼有人跟著自己。
索性她就抬起腳步,直接往家裡跑。
跑到家的時候阮映還是氣喘籲籲的,爺爺見她這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笑著問“丫頭,你跑什麼?”
阮映隨便找了個借口“怕有鬼。”
爺爺說“傻孩子,說什麼傻話呢。”
說著幫阮映把背在肩膀上的書包拿下來。
爺爺總是很心疼阮映背著重重的書包,總是讓她少拿一些書回家。
他把一盒現切的水果遞給阮映,讓她先吃點墊墊肚子。
阮映一直是跟著爺爺奶奶生活的,爺爺名叫阮承誌,長得高高瘦瘦,性格特彆爽朗。
小時候阮映眼中力大無窮的爺爺,現在也成了個小老頭,頭發都白了不少。
祖孫兩人在外麵說話被裡麵的奶奶聽到,奶奶連忙出來。
“映映啊,今天怎麼晚回來了?”
奶奶有些擔心。
阮映習慣報喜不報憂“今天寫了一點作業,所以回來遲了點。”
奶奶說“我剛才就擔心你在路上碰到什麼壞人,還讓你爺爺去找你。”
阮映說“不會的,奶奶你彆瞎操心啦。”
“再炒一個菜我們就開飯了,你先去切個西瓜吃,這些西瓜都是今天剛剛下貨的。”
“好的奶奶。”
阮映家是開水果店的。
嚴格來說,家裡應該是三年前開始開水果店的。
爺爺奶奶自從退休後,就琢磨著再乾點事情,所以就開了這家水果店。
他們住的這個小區很大,小區裡麵自帶幼兒園和一些商鋪,門麵是阮映自己家的。
一樓是門麵,二樓以上到五樓都是住戶。
阮映的家就在水果店的樓上。
下午剛有一批水果下貨,其中就數西瓜最多。
爺爺幫著挑了一個西瓜,當著阮映的麵切開,說“兒啊,夏天要來了。
知道嗎?
再硬的水果店,到了西瓜季都要認慫呦。”
夏天,是屬於西瓜的季節。
阮映最喜歡吃西瓜。
阮映接過爺爺遞過來的一塊西瓜,細細地琢磨著爺爺說的這句話,覺得實在很有道理。
也不知道為什麼,阮映突然就想到了蒲馴然。
其實阮映至今還深深記得自己第一次見蒲馴然的樣子。
那是高一開學的第一天,九月一日,星期三,天氣熱得仿佛隨時能夠將人蒸發。
和所有第一天來學校的學生一樣,阮映對高中充滿了幻想和期待。
午間休息的時候,阮映還帶著滿滿的好奇心在學校裡溜達。
可阮映萬萬沒有想到,剛上學的第一天,她就親眼目睹了一起打架鬨事的現場。
而那場事件的主角之一就是蒲馴然。
籃球場上,蒲馴然將手上的一個籃球砸在一個男孩子的後背,大聲道“高一(4)班蒲馴然,隨時奉陪。”
那個被砸的男孩子不甘示弱,直接朝蒲馴然衝了過來。
霎時間,整個操場上鬨成了一鍋粥。
而阮映這個吃瓜群眾,手上還拿著一根西瓜口味的冰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