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處遁逃!
次日一早,傅北辰剛從家中駕車趕回局裡,就直接被局裡領導叫過去訓了好一陣的話。
“北辰,是誰讓你這麼做事的?”劉局站在傅北辰的麵前,臉色也是鐵青無比,他不斷用手敲著桌子,外來來往往的人均朝著辦公室中的人投去異樣目光。傅北辰隻覺得臉上無比發燙,麵子上有些掛不住,他小聲央求劉局,卻又遭到了訓斥。
“你知不知道群眾怎麼評價?傅北辰,我看你是太久不挨批,有點不知天高地厚了!”
傅北辰唯有不停說著好話,本想端一杯茶水去讓劉局消消氣,不想反而是火上澆油。
劉局一手直接將茶水拍翻,怒氣衝天地吼道“你小子,彆給我來這一套,我問你話呢?你當時到底想啥呢?為什麼把人給放走了?結果呢?交代呢?放人的理由呢?連個說法都沒有,你就膽敢把人給我放走了!”
“劉局,您先彆生氣,那家夥就是一個小毛賊,問來問去都問不出啥東西來,我看他又是初犯,而且還是一個聾啞人,我就把他先放回去了,這本就是想著坦白從寬,初犯從教的原則。”
“你說的容易,那我問你,群眾那邊你給解釋了嗎?大夥費了好大勁兒,把偷車賊給你抓過來,結果你倒好一聲不吭就把人給放了,你知不知道現在群眾口中怎麼評價我們?說我們是吃空餉,毫無作為的飯桶啊!”
傅北辰默默接受著劉局的狂風暴雨,絲毫不敢頂嘴,嘴上一個勁兒道歉“對不起,劉局,這次是我考慮不周,我應該先和群眾們解釋清楚,這次全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我保證將功補過,一舉把這個偷盜電動車團夥拿下,給您和群眾們一個滿意的答複。”
劉局氣了個七竅生煙,見傅北辰表了態,也順勢說道“好,你今天給我立下了這軍令狀,到時可彆怪我拿你問責。案子交到你手上已經多久了?現在都沒有一個準確答複,我警告你,再這樣繼續下去,我不相信你是小事,群眾不相信你才是大問題!”
傅北辰急忙承諾,又和劉局解釋了好一陣,這才把劉局給穩住了。
不過,風暴還沒結束,剛翻篇了這事,劉局提起了另一件更讓傅北辰頭疼的事。
“另外,那宗震驚全市的金店大劫案呢?眼下你們調查的進展如何?”
傅北辰不知如何開口,照實說肯定又要挨批,不照實說又對不起領導群眾的信任。
傅北辰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隻能低頭默不作聲,以這種方式應對劉局。
劉局也早就知道了結果,擺手讓傅北辰離開。傅北辰這才如獲大赦,急忙退了出去。
回到辦公室後,傅北辰也是滿肚子火氣,不知往哪兒撒。想來想去,傅北辰覺得今天的這頓批,都是因為那些偷車賊所致,隻有儘快把那些毛賊抓乾淨了,自己才能痛痛快快出了心中這口惡氣。
一旁的張霖見狀,也是上前安撫自己的上司,他也不太理解傅北辰的做法,遲疑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老大,給我說說你為啥把那些小賊放了?雖說都是些聾啞人,根本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但也不能完全放任不管,直接就回歸自然吧。”
傅北辰聽到這話,直接氣不打一處來。當即一巴掌就呼到了張霖的腦袋上,張霖也是好不委屈,眼巴巴看著傅北辰不說話。
“小霖子,你當我是傻瓜嗎?我會直接放虎歸山,不做任何後手準備?”
聽到這話,張霖突然聯想起之前傅北辰說的魚餌,瞬間便明白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老大,原來你在心裡打這個如意算盤,那你剛咋不和劉局說清楚呢?”
“你可趕緊拉倒吧,按照老劉頭的那性格,你要是敢和他逆著毛來,他一準兒把毛都給你拔光了,我自然隻有先承認錯誤,等到時候瓜熟蒂落,再去找他邀功也不遲。”
張霖聽著咧嘴笑了笑,小聲暗罵傅北辰狡猾,不料卻被傅北辰聽見了,又挨一陣狂錘。
關於剛才魚餌的事情,傅北辰早已與丁法章提前商量好了對策。一起共事這麼久,丁法章有一句話傅北辰非常欣賞,那就是天網之下,每個人都是赤裸和無所遁形的存在。這些偷車賊,雖然是來無影去無蹤,但隻要留心,永遠都能在監控中找到他們的行蹤。表麵上看像是放虎歸山了,其實卻更像是“人在曹營心在漢”,不知不覺中就將有用的信息,重新帶給了警方這邊。
不得不說,在處理案件上,丁法章有獨到的想法,也正因這些想法讓傅北辰對其改觀。
“傅隊,你知道這些偷車賊和金店盜竊案最大的聯係在何處嗎?”丁法章低聲發問道。
當傅北辰聽到丁法章問自己這個問題時,不禁有些愣神,他甚至懷疑眼前這個人是不是有些精神不正常,明明是風馬牛不相關的兩件事,怎麼可能會有聯係呢?
“最大的聯係,就是同樣都是有賊作案唄。”最終還是張霖的回答贏得了丁法章的認可。
也正因張霖的這個回答,幫傅北辰徹底打開了思路,確實這兩樁案件都是賊所為,隻不過一樁裡的賊偷偷摸摸,另一樁裡的賊卻光明大膽。可到頭來,這些賊最終都要乾同一件事兒,那就是想儘各種辦法——銷贓。
“雖然說他們偷的東西不一樣,但歸根結底都是臟物,不管是金子還是電動車,都不是貨幣,自然無法正常流通。想要讓這些東西變成鈔票,就要想方設法去把它們賣掉,那麼問題來了,賊們怎麼賣這些東西呢?”看著丁法章饒有趣味的眼神,傅張二人幾乎同時在心中有了答案。
銷贓不同於賣貨,根本擺不到台麵上來,隻能暗地裡進行。既然是暗地裡進行,就不可能被警察輕而易舉的發現,不值幾個錢的電動車如此,價值連城的金子那更不用說。
“所以我們才要把它們放出去,利用他們的活動軌跡,來找到整個盜竊團夥的行蹤。”
張霖順勢接過丁法章的話,繼續往下說道“然後通過盜竊團夥的賣贓款途徑,幫我們找出金店搶劫案中贓物的銷售途徑,如果順利,就能夠順藤摸瓜抓出這群打劫金店的匪徒了!”
這一番並沒有經過驗證的推理,讓在場的人都激動了起來。雖然可行性有待推敲,但現下麵對沒有任何進展的局麵,這無疑是最有效並且可行的最佳方案。當眾警等魚兒上鉤的期間,鄭譯的屍檢報告也出來了。結果與傅北辰猜測的差彆不是很大,鄭譯的死亡並不是什麼意外。
“很奇怪,我在他的後腦傷口處發現了兩處凹痕。”麵對報告,法醫這樣解釋,“你們可以看第一處凹痕較輕,且隻造成了皮下淤血,這是符合常識理論,能夠推斷出死者曾經後腦碰撞過某硬質物品,在傷口處沒有發現任何的碎片殘留,這也與銅像的特征有所符合。但最奇怪的地方是在第二處傷口,也就是真正的致命傷。”
法醫轉換照片,展示給麵前的幾人。屏幕上血肉模糊的傷口,讓小部分人都有些生理上的不適,丁法章完全見不慣這種場景,他蒼白著臉色快步走出了會議室,留下眾警繼續進行商議。
“第二處傷口較深,已經導致了顱骨破碎,傷口同樣沒有任何的碎片殘留,依舊是銅像所致。但要造成這一傷口,意外碰撞顯然不夠,實驗室中我們進行了後期的模擬,要造成如此嚴重的傷口,最少需要100公斤的重力,結合銅像本身的重量,我們基本上可以推斷,死者是被人用銅像砸擊後腦勺所致,且凶手應該為成年男子。”法醫頓了頓,才又繼續往下補充,“而且根據我們對於現場濕度與溫度,以及銅像上鐵鏽程度的推斷,死者的死亡時間是3到5天內。”
“凶手顯然並非無意識行凶,他將案發現場的空調與加濕器開到最大程度,就是在人為影響屍體的變化進程,為我們確定死者死亡時間製造困難。同樣,凶手還做了另一個打算,他把現場偽造成了意外死亡的場景,還特意擦去了一切與他有關的指紋,或者說在行凶時凶手就已經做足了準備,事先戴好了手套。”
聽到這裡,傅北辰接過話茬,繼續往下補充道“經過對現場周邊監控的調取,我們也發現了另一個問題,死者居住附近的監控也被人惡意破壞了,並且損壞監控的手法與金店大劫案無異,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凶手和金店大劫案有所關聯。”
在場的警員都陷入了沉思,聯係著兩起案件之間的關聯。雖然目前的證據,還無法將兩起案件聯係起來,待會議散去之後。與此同時,鄭譯死亡一案也正式立案調查,市局向市民發出了通知,希望能從廣大群眾處獲取有價值的線索。
不得不說,這個夏天對於龍城而言確實不太平,一樁接一樁的案件讓群眾充滿了恐慌與不安,也讓警員們的工作蒙上了一層陰影。沒過多久,另一起案件再次接踵而至,而正因這一起案件的發生,成為了眼下難題的突破口,讓所有未破的案子迎來了新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