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座土坯小院兒院門被敲響。
“誰呀?”婦人正在前院雞欄剁雞食,聞聲回頭,猛一瞥見外頭的錢月娘,連忙從雞欄裡出來,“月娘回來了?今兒個這是帶啥好東西回來了?”
她抬手,吧嗒一聲抽出門栓。
一條皮黑肉白的大肥肉瞬時映入眼簾。
錢母眉上一喜,連忙將人迎進來,臉上的笑意更是深了數分,
“哎喲,這條肉可真俊,可得有十來斤了吧,這是打哪來的呀?”
“家裡獵了頭大野豬,留了些肉吃,婆母讓送一條給親家,女兒記得娘喜歡吃紅燒肉,特意挑了條肥的給您。”錢月娘咧嘴笑,將肉塞到錢母手中,抬步往院裡去。
“啥?老蘇家獵了一頭野豬?”錢母一驚。
手上提著的肉都差點掉到地上。
好家夥,一整頭大野豬,那得多少肉?
想到這,錢母初見肉時的歡喜瞬時消了大半,整個人像是泡在酸菜壇裡。
“你婆母可真是個蚊子放屁,小氣到家了,一頭大野豬起碼得兩百斤往上了吧,結果送咱這嫡親的親家就這麼一條肉,敢情這是瞧不起咱們錢家,瞧不起月娘你呢!”
錢月娘瞧著自家老娘頭發絲都冒著酸氣的模樣。
訕笑一聲,將野豬肉三百多斤的話咽了回去。
“我婆母就是那性子,娘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條野豬肉還是女兒爭來的勒。”
錢母冷哼一聲,將野豬肉放灶屋鎖好,瞅錢月娘肚皮一眼,沒好氣地道““我看啊,蘇老婆子就是因著你沒給她老蘇家生個帶把的,正可著勁兒欺負你哩!”
聽著‘沒生帶把的’幾個字,錢月娘臉色明顯暗了下來,卻是撇撇嘴,“生帶把的又如何,趙氏生了兩個帶把的,不一樣也就一條十斤肉,而且還是我挑剩下的呢。”
知女莫若母,錢母哪裡不知女兒是不高興了。
聲音不由地軟了幾分。
“娘這也是為你好,娘先前告訴你的幾個動作,你和女婿試了沒?”
錢月娘臉色一紅,想起男人前夜裡的冷淡,胸腔中的一顆心更是酸澀交加。
隻得垂下腦袋,虛虛點了點。
“那不應該啊。”錢母聞聲,眉頭頓時皺起,“那幾個動作是你外祖母傳給我的,說是絕對能懷上,而且一舉得男,你哥也是這麼來的,沒道理這麼久你這肚子還沒一點動靜,是不是女婿不行啊?”
“二虎他身體沒問題!”錢氏聲音微揚。
話落,臉皮卻更是爆紅,畢竟是年輕婦人,哪裡好意思和自己娘討論這些問題。
錢母望她一眼,拉著到桌邊坐下,端出一碟瓜子,又抓出一把大紅棗塞她手中,“吃些吧,這玩意補氣血,你現在年輕,等到老了就知道,沒個兒子傍身,以後這日子難著哩,那些動作你再多試試,要是真不行,娘再給你去求個懷男娃的土方子,咱這隔壁村有個老大娘方子靈得很,準沒問題。”
“此話當真?”錢月娘嚼著棗兒,麵色瞬時明亮不少。
生完春花後,她這肚子一直沒個動靜,早就著急上火了。
尤其是趙氏生的兩小子一天天見風長,更是像一根刺般,紮眼得很。
“自然是真。”錢母煞有其事頷首,瞄一眼女兒紅潤的麵色,咂吧嘴道“我聽村子裡人說,女婿最近在鎮口賣什麼嗦螺,還賺不老少銀子,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