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姑娘家,隻要進了大牢,不管有沒有發生什麼,這名聲已經毀了,他們更怕的,是在大牢中護不住她。
蘇大虎握緊拳頭,眼眸中黑沉沉一片。
此刻,他才真的切身體會到嫿兒昨日的話,像他們這種沒權沒勢的人,費儘心思擁有的一點好東西,到頭來卻隻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嗬!現在說沒關係,晚了!”領頭衙役嗤笑一聲,用刀尖一點點劃拉開蘇家兄弟,語氣森冷到了極點,“你們不想要我抓這小丫頭,我偏是要抓,你能奈我何?”
就在他刀尖快要碰到蘇嫿下巴時。
耳旁一道破風聲起。
“嗖!”
“哐當!”
大刀被打得掉到地上,從中間一片片碎開。
眾人轉頭,便見一匹雪色的高頭大馬奔馳而來。
馬兒渾身毛發雪白,四蹄壯碩,脖頸上鬃毛隨風浮動,似一匹柔軟亮麗的緞子。
白馬身後拉著的車廂更是精美,車門上鑲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車身四麵皆以天青色絲綢包裹,玄色車窗上刻著繁複的花紋,離得近了,還能聞到車廂上的木頭香。
隨著大刀碎片落下,車簾被掀開,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郎走出。
他身著一襲寶藍色夾紗直裰,滿頭青絲以一根玉簪豎起,麵皮白淨,五官立體,分明是翩然俊秀的長相,可麵上一雙眸子卻似數九寒冬中的積雪,沒一絲溫度。
“在清水縣,居然敢動我的人,我看你是嫌命長了!”
本要發怒的領頭衙役聽得這聲,神情瞬時一變,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先前的倨傲瞬時如水中月、鏡中花,消失得無影無蹤,嘴中結結巴巴喚道
“公,公子!您……您怎麼來了?”
食客們正在心頭兀自揣測這少年的身份。
猛一看到領頭衙役的動作,眸中好奇瞬時化作震驚,偌大的百川學堂門口一時間能安靜得聽見針落聲。
直到人群中響起一道驚疑交加的聲音。
“白龍馬、檀木車,他,他是縣令家的小公子啊!”
這話一出,安安靜靜的人群瞬時像是炸開了鍋。
“覃家小公子?!就是那個母親是大禹首富、父親是京都清貴的覃家小公子?”
“對啊,不然還有哪個覃家小公子?聽說他家全是金山銀山玉山,地上也是金子玉石鋪陳的!家裡的奴仆更是可以從清水縣排到府城,每日發出去的餉銀咱們老百姓幾輩子都賺不著勒!”
“是啊,我還聽說,單是覃家小公子這出行的白龍馬就要上萬兩,身後的紫檀木馬車更是萬金難求嘍!”
“覃家小公子是何等人物,那完完全全是錦衣玉食裡長大的,可我記得好像在麻辣燙攤子看過他好幾次啊!”
“看這車和馬,再加上衙役頭子的稱呼就知道鐵定錯不了,他定是覃家小公子,至於麻辣燙,這麼好的東西,富貴人家喜歡吃也不稀奇啊……”
覃玉成看到沒看衙役一眼,也沒理會眾人的一聲聲議論。
而是如一陣風般走到蘇嫿跟前。
眸中冰冷一消,旋即綴上密密麻麻的擔憂,“蘇姑娘,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