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開,死生往複,永不相見,竟然是這個意思。”
“這將軍雖然活著,可他一人獨活,根本就是生不如死,若是他能選,興許會選擇同他的士卒一起赴死。”
“身前是數以萬計的士卒,身後是用命守護的城池,留給將軍的,隻有數不清的屍體,和開在黃泉路上遍地彼岸花,光是看著這一幕,我這眼淚就忍不住了……嗚嗚嗚……”
“不……嗚嗚嗚……他還有一隻蝴蝶,蝴蝶和將軍,互為彼此。”
王大胖和陸老二聽到這,心中更是納悶,這看個蝴蝶,咋還看出將軍來了?
還什麼彼岸花,死生不相見,這未免弄得太悲了一點。
二人自小穿一條褲子長大,隻對視一眼,便明了彼此的心意。
下一瞬,直接抬起手就開始扒拉外頭的人,這沒吃東西的人,哪裡能跟吃飽喝足的人抗衡,不過幾個眨眼,擠在一起的人群已經被二人硬生生擠出一條道。
然而,出現在二人眼前的根本不是一隻蝴蝶。
而是一群蝴蝶。
一群五顏六色的蝴蝶,像是穿著五彩的衣裳,正圍繞著幾案旁側一圈圈的飛舞。
而在蝴蝶群的正下方,竟是一幅紅與黑交織的……畫。
一眼望去,視線裡全是漫山遍野的彼岸花,花瓣猩紅如鮮血,似烈火。
隻見花,不見葉。
一根根花蕊從花芯中間散開,似交纏的思緒呈上烘托。
在猩紅彼岸花上方,是一團極致的黑,定睛去瞧,便能看到,這團黑,竟是由一個個死去的士卒組成,他們或緊閉雙眼,或目斷魂銷,唯有染血的盔甲,證明他們曾經真實存在過。
而在彼岸花和士卒屍身的對麵,立著一個滿身鮮血的將軍。
他右手執著一把劍,劍從中間斷開。
而左手……徑直從肩膀處齊根而斷。
在斷口處,鮮血之上,赫然落著一個渾身火紅的蝴蝶……
一人一蝶,是世間唯存的一縷生機。
而生長著數以萬計彼岸花的土地,此刻,就像是橫跨生死的忘川。
隻一個呼吸,濃鬱的悲愴已經縈繞在胸口,化都化不開。
“好!畫的好!好,太好了……”
一向山崩於前不改色的歐陽山長,此刻像是被人偷去半根舌頭,來來回回都隻道了一個‘好’字。
他轉過身,偷偷抹了抹眼角,炯炯的眸子中閃著灼人的光,“不知,這是哪一位的畫?可否同老夫說一說,怎麼會想到畫這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