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堯抬眸朝南嫿看過去,“他說的是真的?”
南嫿喉間一聲冷笑,“一群大男人逼著我喝帶痰的酒,還非禮我,這叫沒什麼?非得鬨出人命,才叫有什麼嗎?”
霍北堯眸子倏地陰沉下來,氣得眉間抽了幾下,深呼吸後,微咬牙根說“林二少,你不厚道啊,一群大男人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
林克嚇得不敢跟他直視,頭垂得低低的,快要鑽進胸腔裡,小聲說“我也是想為胭胭姐出口氣。你和她一直好好的,忽然因為這個沈南嫿悔婚,她接受不了,整日在家哭哭啼啼,我看不下去才……”
霍北堯聽出了重點,眸子裡閃過一絲反感,聲音冷沉“是她讓你來找沈南嫿的麻煩?”
林克忙抬起頭,連連擺手,“不不不,不是,是我自己,是我自己看她不順眼,就想讓她喝杯酒,酒喝了,自然就放她走了。”
霍北堯眼簾一掀,俊臉漠然,“喝酒是吧?那好,你也喝一個,向沈小姐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
林克心中大喜,“真的?”
霍北堯低嗯一聲。
林克抬手高喊“aiter,再開一瓶路易十三。”
霍北堯骨節分明的大手往下壓了壓,“不用,我讓人準備了酒。”
林克雙手絞著,訕訕地笑,“還讓堯哥您準備酒水,多不好意思啊。”
霍北堯淡然一笑,“應該的。”
肖文走過來,“哐”的一聲,把手裡的兩瓶酒放到桌上,拿起開瓶器,把兩瓶酒分彆打開。
看著那綠色的酒瓶,林克的笑容僵在臉上。
他是萬萬沒想到,霍北堯讓人準備的竟然是傳說中的燒刀子,高達八十度的白酒。
“堯哥,這,這度數也太高了吧,換酒好嗎?我喝威士忌,伏特加也行。”
霍北堯喜怒不辨,聲音依舊淡淡“就它吧,肖文給林二少倒酒。”
肖文拿起酒杯,把酒倒進一隻玻璃杯裡。
那隻玻璃杯超大,一杯倒滿,得有八兩。
林克開始發抖了,這杯酒喝下去,估計半條命都沒了。
肖文端起酒杯,遞給林克,“林二少,請喝吧。”
林克硬著頭皮接過來,哆嗦半天,忽然豁出去似的,把酒遞到嘴邊,閉上眼睛就往嘴裡灌。
忽聽霍北堯說“慢著。”
林克以為他心軟了,要放自己一馬,慌忙把酒杯放到桌上,陪著笑臉說“謝謝堯哥,謝謝堯哥手下留情。”
“先彆急著謝。”霍北堯英氣的唇勾起一抹極淺的弧度,抬手拿起桌上的煙灰缸,把裡麵的煙灰和煙頭,徐徐倒進酒杯裡,握著酒杯晃了晃,吩咐肖文“吐。”
“好的霍總。”肖文走過來,彎腰往酒杯裡吐了一大口痰。
霍北堯抬眸看向林克,“喝了,一滴都不許剩。”
林克看著那杯加了煙灰、煙頭和濃痰的酒,臉頓時垮成一張苦瓜臉,肩膀也耷拉下來,活脫脫像一隻喪家之犬。
可是他又不敢不喝。
一咬牙,他拿起杯子就往嘴裡倒。
酒味濃烈如同火燒,一刀刀地割著喉嚨和食道,落進胃裡像硫酸一樣,林克覺得自己的胃仿佛蛻了一層皮。
喝到最後,是煙頭,卡在嗓子裡難以下咽,還有一口濃濃的痰。
他惡心得胃裡一陣痙攣,忽然捂著嘴吐起來,吐得排山倒海,一地狼藉。
那濃烈酸腐的味道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眾人紛紛捂住口鼻。
霍北堯眉心微微蹙了蹙,站起來,肩背筆直,長身玉立,淡聲吩咐肖文“怎麼吐出來的怎麼給他塞回去,兩瓶酒喝不完,不準放他走。”
頓時,全場所有人都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