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春風沉醉!
南嫿抬起眼簾,看到一張熟悉的英俊麵孔,精雕細琢的五官,清貴深邃的眸子,雕刻般線條銳利的下頜輪廓。
是霍北堯。
之所以能一下子區分開,是因為霍北堯生著病,麵色有種不正常的白,被清冷的路燈燈光一照,近乎瓷白。
再者,顧北祁溫文爾雅,斯文紳士,沒這麼霸道,更不可能這麼不要臉。
“放開我。”南嫿挺直脊背,涼聲說。
“不放。”霍北堯手臂摟得更緊。
把她的頭按進自己的懷裡,下頷抵著她的頭頂,舍不得鬆手。
他身上穿的是睡衣,彆墅有地暖,睡衣很薄。
外麵溫度不到十度。
他還發著燒。
南嫿想快刀斬亂麻,趕他回去,直接問“你到底想乾什麼?”
“林胭胭不是我叫來的。”
“你不用解釋,我不想聽。”
霍北堯修長手指按住她的嘴,“你不要說話,聽我說。剛才她自作主張要喂我喝水,我拒絕了。爭執間,她不小心把水灑到我身上,她拿紙給我擦衣服,就是這樣。你不能冤枉我,更不能一聲不吭就跑了。”
南嫿抿唇不語。
見她不信,霍北堯拿起她的手,按到自己的胸口上,“你摸摸看,這裡是濕的。”
果然是濕的。
南嫿心裡那股子憋悶勁兒,消了一分。
“說完了嗎?說完了就回去吧。”她冷冰冰地說。
霍北堯垂眸,盯著她冷若冰霜的臉看了幾秒,薄唇勾起,“這麼著急趕我回去,是怕我受涼嗎?”
“彆自作多情。就是看到隻狗生病了,我也會關心一下。”南嫿嘴硬道。
話音剛落,空氣忽然變得凝滯。
這話很耳熟,是霍北堯前幾個月經常對她說的。
霍北堯笑,果然風水輪流轉,十年河東,十年河西。
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最終還是會變成雨,淋到自己身上。
“是啊,你把雞肉扔給狗吃了,都不肯給我吃。我霍北堯活得還不如一隻狗。”
“霍總山珍海味的,什麼沒吃過?”南嫿語氣裡帶一絲譏誚。
“山珍海味都不如你做的,你做什麼我都喜歡吃。”他伸手來拎她手裡的保溫桶,“肉沒了,還有湯。”
南嫿把保溫桶背到身後,“裡麵下了毒。”
“你做的,有毒我也喝。”他手伸到她背後,把保溫桶拿過來。
拉起她的手,仔細看了看手指,唏噓道“看你,拎了這一路,手指都勒紅了。”
他握著她的手指放到唇邊,輕輕吹了吹。
眼神溫柔細糯地看著她,勾唇淺笑,“疼嗎?”
南嫿硬是被他一番騷操作,搞得沒了脾氣。
拎個保溫桶,不到兩斤沉,手指能有多疼?
當她的手是麵團捏的嗎?
“你回去吧。”她硬梆梆地說。
仿佛語氣硬了就能堅定立場似的。
“我還沒跟你待夠,不想回。”他眸眼溫柔地看著她。
和顧北祁的溫文爾雅不同的是,他的溫柔眼裡帶著光,像有星辰大海。
眸光很深。
仿佛要透過她,看到另外一個人。
南嫿看了看他的睡衣,黑色的,薄薄一層。
她身上穿的是保暖的羊絨大衣,都覺得冷,可想而知霍北堯得多冷了。
可是趕不走他。
她心情微微有些煩躁。
壓住心裡的躁氣,她語氣稍微溫柔了些“你快回去吧,發著燒,萬一嚴重了,會燒出肺炎的。”
“你送我回去。”他語氣霸道又帶點祈求。
南嫿仰頭看著這個身高足有一米九的大男人,無語了。
“你一個大男人,又不是小孩子不認識路,還得我送你回去?送回去了,是不是還得把你扶上樓?拍著你哄著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