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堯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意,對地上的女人說“爬起來,自己去樓下跪著。”
林胭胭一愣。
一種不祥的預感,蛇一樣冰涼地爬到後背。
“北堯哥,你讓我去、去樓下做什麼?”她驚慌失措,語無倫次。
霍北堯漆黑的眼底浮起一層細碎的冰,冷漠地說“去樓下跪著,跪足三天三夜再起來。”
林胭胭頭轟的一下炸開。
他竟然讓她去樓下跪著!還要跪足三天三夜!
這麼冷的天,醫院裡人來人往,她就是凍不死,也得羞死。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那張熟悉英俊的麵孔,是她愛了整整八年的男人啊。
她那麼愛他,那麼愛他!
為了愛他,為了和他在一起,她不惜一切,伏低做小,忍辱負重整整八年。
他怎麼能對自己這麼絕情?
她的心都要碎了,“北堯哥,這大冬天的,我會被凍死的!”
霍北堯唇角溢出一絲冷笑,“隻是跪一下,你就受不了了?”
他的南嫿可是經曆了車禍之痛!
林胭胭眼淚嘩地一下子流下來,傾盆大雨一樣,“北堯哥,你真要對我這麼絕情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霍北堯覺得這個女人簡直不可理喻。
六年前,她和陸逍聯手拍床照,設計南嫿,陷害她。
那麼卑鄙齷齪的事,她居然覺得自己什麼都沒做錯!
他聲音陰沉說“如果這都叫沒做錯什麼,那什麼叫錯?”
林胭胭吸了下鼻子,淚眼朦朧地仰視著他,委委屈屈地說“我承認,我是用了點小手段,可我那是因為太愛你了。我那不是錯,我那是為愛爭取,為愛努力。愛是偉大的,是美好的,我不覺得我那樣做有什麼錯!”
霍北堯耐心已經接近極限,懶得同她講道理,越講越歪。
平時看著像個正常人,三觀怎麼歪成這樣?
他沉聲吩咐身後的保鏢“還愣著乾什麼,去幫林小姐一把。”
“好的,霍總。”
保鏢聽令,朝林胭胭走過去。
“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林胭胭驚恐地喊著,手臂奮力撐著地板,不停地往後退。
保鏢快步走到她麵前,“抱歉了,林小姐。”
他兩手往她腋下一插,架起她的手臂,把她像拖垃圾一樣,往外拖。
到門口時。
林胭胭使勁抓住門框,扭頭衝霍北堯喊“北堯哥,六年前我救過你的命,你不能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霍北堯薄唇微勾,語氣淡得像一把匕首“放心,我這人一向恩怨分明,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如果你凍死了,我會給你買最好的墓地,厚葬你。如果沒死,殘了,醫藥費我出。”
林胭胭絕望透了!
可她還是不甘心,還想垂死掙紮一下。
剛要開口,霍北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保鏢會意,彎腰把林胭胭抱起來,扛到肩膀上,就朝外走去。
十分鐘後。
林胭胭呆若木雞地跪在樓下。
冰涼的水泥地硬生生地硌著她的膝蓋,鑽心的冷。
路上經過的行人,紛紛朝她投來好奇的,輕蔑的,鄙夷的目光,對著她指指點點。
那些目光小刀一樣割著她的臉。
噴出的唾沫星子差點濺到她的臉上。
林胭胭又冷又羞,悲憤交加,羞得無地自容。
忽然。
她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一頭朝牆上撞去。
“咚”地一聲巨響。
淒厲的女聲割著人的耳膜。
林胭胭癱軟在地上,額頭鮮血淋漓,眼珠翻白,渾身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