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生命中已經落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她不想讓他死。
害怕失去他。
特彆害怕。
不知怎麼的,鼻子一酸,眼淚流出來。
不過短短一會兒,她腳下的深色地板上,顏色一滴滴變深,很快彙集了一小窩水。
顧沉舟無奈地笑了笑,鬆開她的手腕,“穆大小姐,你今年多大了?”
穆妍低垂著頭,悶悶地說“二十六。”
“二十六不算小了,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動不動就哭鼻子?”
“我本來就是個孩子。”
她是被父親捧在手心裡千疼萬愛,嬌養著長大的,是沒經過大風大雨的溫室花苗。
顧沉舟嘖了一聲,“二十六歲的孩子。”
穆妍抹了把臉,不服氣地說“你沒聽說過嗎?男人至死是少年,女人至死是少女,我哭幾下怎麼了?哭是女人的本能,哭能減壓,哭能釋放壞情緒,哭能長壽。女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顧沉舟被她逗笑了,“好吧,你想哭就使勁哭吧。”
他從床頭櫃上抽了紙巾遞過來,“先擦擦,擦完再哭,彆把醫院給衝跑了。”
穆妍撲哧笑出聲,哭不下去了。
伸手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又擤了擤鼻子,把紙扔進垃圾桶裡。
過了一會兒。
顧沉舟收斂了臉上的笑意,說“我以後儘量少喝酒。”
言外之意少喝酒,正常服藥,昨晚的事儘量不會再發生了。
穆妍聽著卻有點失望。
他沒提讓她搬回去的事。
他不提,她也不敢開口。
她心裡,其實還是有點怕他的。
認識他的時候,她家境就已經開始敗落了,經曆了一些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後,她原本高傲的心不複從前。
如今和他又是那種關係,她哪敢提什麼要求?
等穆軒輸好液後,穆妍喊了護士,給他拔了針。
他的燒終於退下去了。
她懸著的心放回肚子裡,趴在他床邊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穆妍發現自己躺在陪護床上,身上的外套已經被脫掉了,隻餘貼身衣物。
不用想,都知道是顧沉舟幫她脫的。
他已經走了。
穆妍翻了個身,聞到枕頭上有他發絲間的清香,是薄荷混著木香的味道。
很好聞。
她貪婪地嗅了嗅,裹緊被子不想起床,大概因為被子上有他的味道。
穆軒還在睡。
穆妍在被窩裡賴了十幾分鐘,才輕手輕腳地從床上起來,穿好衣服,去洗漱。
洗漱好後,她拉開門,想出去買早餐。
看到門外站著兩個保鏢。
其中一個客客氣氣地問她“穆小姐,您想吃什麼,我去幫您買。”
“不用,我自己去吧。”她想去附近銀行取點錢,手裡沒現金,很不方便。
“那好,我陪您一起去。”
留下一個保鏢照看穆軒。
穆妍去醫院附近早餐店,買了兩人愛吃的早餐。
經過銀行時,她走進自動取款機,把顧沉舟給的那張卡插進去,查了下餘額。
看到那個數額時,她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