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人開始掌控諸天!
離開大梵音寺,城外不遠處的一個小山上。
山上有一座破舊的寺廟,上麵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了,廟裡的佛陀像也掉了胳膊,似乎很久都沒有人來過這寺廟了。
無心指著山下不遠處的那座城池於闐國,對甄沐臨說道“臨兄,我未騙你吧,在此地可以將整個於闐國收進眼底,風景如何?”
甄沐臨輕點地麵,淩空騰躍至最高處山崖上,無心緊跟其後躍至他身旁,下方的蕭瑟見狀,搖了搖頭,忽然縱身一躍,也躍至了山崖上,雷無桀與司空千落等人亦是如此。
甄沐臨無奈看向無心等人“我說,這地方攏共就這麼點大,怎麼全都上來,不覺得擁擠嗎?”
無心笑道“雖的確有些擁擠,但呆在臨兄身旁,卻是總會讓人心情覺得十分自在舒暢。”
雷無桀點頭符合道“對的,呆在臨兄你身邊,感覺內心總是很容易放空,很難多想其它瑣事,隻想享受當下,欣賞眼前之景。”
甄沐臨微微笑了笑,無心與雷無桀說的並不誇張,這其實甄沐臨所徹底掌握的《淨心神咒》的效果,徹底掌握程度的《淨心神咒》不僅可以時刻使自身保持寧靜清明,更會對不知不覺的對身旁之人帶來影響。
無心席地而坐,看向山下不遠處的那座城池於闐國,向甄沐臨詢問道“臨兄覺得這於闐國如何?”
“貧窮且無趣,於我這個俗人而言。”甄沐臨應道。
無心說道“老和尚當初也是這般覺得的。”
“老和尚就出生在這於闐國,他六歲時就精通佛理,和當時的大梵音寺主持虛妄法師論法時提出困惑我所在的國家如此貧窮,人們臉上殊無笑意,所謂求道,為何卻如此痛苦?人難道是為了經受苦難才來到這個世界的嗎?”
“虛妄法師說,花開有絢爛,花凋亦常在,人生百世,滄海桑田,何能一世不憂,萬事皆喜,人生無常,有痛苦,才能快樂,二者是共生的。”
甄沐臨微微搖頭道“我這人向來不喜哲理。”
無心忽然奉承了一句“想來也是,因為臨兄通常所說的話便是這世上最大的道理。”
甄沐臨瞥了無心一眼“想問什麼就直說,我還沒有自大到那種程度。”
無心趁勢說道“老和尚當初也沒聽懂虛妄法師所言之意,所以他六歲的時候就離開了於闐,四處求道,一直到四十歲時在寒山寺布道施法。”
“但他心中的惑一直未解,若殺一人能救千萬人,可這人偏偏又是無辜的,臨兄殺不殺?”
甄沐臨未加思索,道“我想殺便殺,不想殺便不殺,與他人何關,與那千萬人何關?”
“身由己,己有心,隨心而動,一件事情如何做僅需憑借自己內心的想法,即使殺一人能救千萬人,但若是我不想殺,千萬人就此死去那又如何?那千萬人死於不死,又與我何關?”
“我向來隻掌控自身的命運,與我無關之事,從不在意。”
無心喃喃道“身由己,己有心,隨心而動,隨性灑脫,瀟灑自在,臨兄可真是讓人羨慕至極啊。”
“無需羨慕。”甄沐臨隨口說道“我在你們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是如此,人總歸需要磨練曆練之後,方能如此。”
“何況,有牽絆又何嘗不好?有些時候,為了彆人,為了他事,而奉獻出自己的一切,也未嘗不可。”
“不過,這種事情於我而言,卻是斷不可能,並非是我自私,而是我有能力掌控這一切。”
“你們若是有我般實力,也就無需如此了,所以,提升自己,無論何時,都是最應該做的事情。”
雷無桀看向甄沐臨的眼神都快冒星星了,這才是絕世逍遙大俠啊。
雷無桀猛地站起,就要豪情壯誌的說些什麼,下一刻卻是憨憨的撓了撓頭,他看向蕭瑟與無心“你們知道什麼豪邁的詩嗎?此情此景若不豪情壯誌的吟詩一首,豈不遺憾?”
無心站起,忽然一抖長袖,沐著陰冷的月光,仰天長笑,長袖紛飛,竟臨風飛舞起來。
“我欲乘風向北行,雪落軒轅大如席。
我欲借船向東遊,綽約仙子迎風立。
我欲踏雲千萬裡,廟堂龍吟奈我何?
昆侖之巔沐日光,滄海絕境見青山。
長風萬裡燕歸來,不見天涯人不回!”
無心收了衣袖,垂首望著下方,蕭瑟此時也抬頭看著他,兩個人在那一刻,都仿佛在彼此的目光裡看到了自己!
雷無桀此時則沉浸在無心的這首詩之中,展開長臂閉目在腦海中暢想著什麼。
司空千落的目光始終落在背靠著山體姿勢瀟灑自在、正抬頭望著明月的甄沐臨身上。
唐蓮心中不斷回響著甄沐臨所說的那番話身由己、己有心、隨心而動。
甄沐臨懷中的小白靈輕輕一躍,動作優美的躍上了他的肩頭,親昵的蹭了蹭甄沐臨側臉。
少頃。
山崖邊上僅剩下了甄沐臨與司空千落兩人。
下方,無心正教著雷無桀一套名為大羅漢伏魔金剛無敵神通的拳法。
甄沐臨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對於拳腳、刀劍功夫,向來不感興趣,放著自己最大的優勢時空本源不用,去練什麼拳腳、刀劍,那才叫傻!
教完雷無桀拳法,無心又找上了蕭瑟,他嘴角微揚,眼中紫光閃爍,對蕭瑟說道“我要教你的,是心魔引!”
蕭瑟看了一眼甄沐臨,想到那天早上無心被甄沐臨僅是看了一眼就破功了,他隨即搖了搖頭“不學。”
無心卻好似未聽見一般,開始在蕭瑟耳邊說起了心魔引的要領。
天色微明。
此時的山下密密麻麻地站著數百個和尚,此刻正齊坐下來,手中鑼鼓聲響起,同時頌起經來,在那蒼茫一片的土地上,頗有幾分佛意。
連蕭瑟這般懶散的人,神色都不由嚴肅起來“三百和尚荒漠誦經度人,倒比皇家的祭天大典更多幾分禪意啊。”
雷無桀此時忽然一指遠方,卻見三百誦經和尚的後麵,突兀地站著一個提著刀的魁偉僧人。
提刀僧人目光凜冽地望著前方,那裡有七匹駿馬,駿馬上也坐著幾個和尚,正是九龍寺的七位佛道大宗大覺、大懷、大威、大觀、大默、大望、大普大師,也正衝著這邊跑來。
山上的破廟之中。
無心已將無憂大師坐化後留下的舍利放置佛壇,隨後端坐了下來,閉上了眼睛,手中輕撚佛珠,竟跟著那山下三百和尚一同頌起了經文。
而隨著經文頌聲,那舍利子竟忽然發出了陣陣金色的光芒,佛壇之上虛虛幻幻仿佛出現了一個身影。
那佛壇上的身影隨著誦經聲越來越實,卻是一個披著灰袍,眉發皆白,慈眉善目的老僧。
那老僧踱步從佛壇上走了下來,望著端坐在地上的無心,彎下了身,輕輕撫他的頭“孩子”
“師父!”無心一直以“老和尚”來稱呼忘憂大師,卻終於在此刻喊出了“師父”二字。
他跪拜在地,眼中淚水洶湧而出。
“好孩子莫哭。”忘憂微微含笑,“來這裡乾什麼,你該回家去了。”
“無心的家便是寒山寺。”無心抽泣著說道。
“傻孩子,寒山寺隻是你暫時棲息的一個地方,如今你長大了,該回自己的家了,你的家是在一個自由的地方,是方外之境,天外之天。”忘憂搖頭。
“弟子隻想回寒山寺。”無心此刻卻像一個倔強的孩童般重複著這句話。
“真是個傻孩子,也隻有那些人覺得,你會成為這顛覆天下的火種。”忘憂歎了口氣,站了起來背過身去。
“師父!請指點無心的路。”無心終於抬起了頭,望著忘憂的背影。
“其實我一直覺得我們並不是師徒,隻是相互陪伴著走過了一段路罷了,如今我的路已走完,剩下的路,便隻能靠你自己走下去了,你隻需記住一句話,莫要回頭。”
忘憂沒有再回頭看無心,往前一步一步走著,身影也便一點點地消散了。
而就在此時,甄沐臨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道僅他可聽見的老僧的聲音“施主,若早日出現”
“阿彌陀佛。”
甄沐臨微微搖頭,前有法蘭尊者與監正齊天塵,現又有忘憂大師,真是不可小覷啊!
看著無心臉上淚痕已無,甄沐臨輕聲道“最後一程了,早些結束。”
話音未落,甄沐臨身影已消失在廟中,出現在了昨晚的山崖之上。
司空千落早已在山崖上等著,見甄沐臨忽然出現眼前,她差點沒站穩,若不是手持銀槍,定要摔個跟頭。
甄沐臨神色無奈,覺得有些出糗的司空千落嬌哼了一聲。
下方,雷無桀笑著大踏步地向門口走出。
蕭瑟雙手摟在袖中,也懶洋洋地跟了上去,無心一笑,搖搖頭走在最後。
三個人最後肩並著肩走出寺廟,一個紅衣勝血目光澄澈,一個白衣似雪嘴角含笑,剩下那一個穿著千金之裘走兩步便打一個哈欠,隻是有一點卻是相同的,三個人的瞳孔裡,燃著的都是少年人才有的光芒。
“就是他們了?”蕭瑟走到門口,懶洋洋地問。
“就是他們了。”無心笑道。
寺廟外,七個穿著袈裟的僧人正端坐在那裡,有的慈眉善目笑而不言,有的卻如怒目羅漢,有的又垂首閉目似在假寐。
本相羅漢陣!
甄沐臨收回目光,看向司空千落“不和他們一起?”
司空千落搖頭道“雖然的確想和他們一起,但大師兄說,我們雪月城並不適合參與其中。”
“對了,一直聽你說你欲去雪月城,是為了什麼?”
甄沐臨笑道“風景絕佳,適合當個落腳的地方,這一個月以來一直都在趕路,就睡了一會安生覺,便更像趕快找個能住的好地方了。”
“僅此而已嗎?”司空千落卻不信“我聽雷無桀,你可是要看儘天下事、閱儘人間仙的,你該不會是奔著我們雪月城的落霞仙子而來的吧?”
甄沐臨低語道“落霞仙子,名字甚是好聽,人如何?”
“為何要告訴你?”司空千落扭過頭去。
甄沐臨輕輕笑了一聲“昨日某位持槍的姑娘可不是這般態度,不過也好,既然那位姑娘不願搭理,正好也省下了一樁麻煩事。”
唐蓮這時候走了過來,大致介紹了伊落霞,他已知道甄沐臨與司空千落昨日所說的人死而複生之事,也知道自家師妹性子,由他來說最為合適不過。
伊落霞,賭王之女,亦是當代公認的賭王,十歲那年,其父在青州的逍遙城內輸給了南訣連如烈,幾十年身家一朝被洗空,次日,尹落霞坐上了千金台的賭桌,連勝三局,重奪賭王之位。
但賭王這一身份卻並非伊落霞最為聞名的身份,伊落霞,貌若天下,又稱落霞仙子,仙子之名名震天下,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其實力亦是非凡,功力高深不凡,可一掌斷江,乃是逍遙天境的高手。
唐蓮最後說道“聽聞三師尊提起過一次,伊長老好似還未走出當年的往事”
甄沐臨聞言,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既然往事,那便隻是往事而已,更何況若能使這般傾城絕代的佳人傾心,豈不更佳?”
司空千落輕哼了一聲“想得美,傾心伊長老的男人多了去的,哪裡輪得到”
“你”字還未出口,隻見司空千落看向甄沐臨的眼神瞬間變成了花癡眼,神色極為入迷的看著甄沐臨。
甄沐臨隱去此前獲得的“極大程度提升宿主對於異性的吸引力與自身氣質”劇情改動獎勵所帶來的效果。
司空千落過了片刻後才恢複了下來,卻是隨之便是持槍指向了甄沐臨,麵色微紅,嬌喝道“你用的是什麼妖術?”
一旁的唐蓮麵色都有些異常,他趕忙用力的搖了搖頭,再去看向甄沐臨,未察覺到此前的異常,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甄沐臨單指推開司空千落指向他的銀槍,語氣故意溫柔繾綣道“到底是否是妖術?難道司空小姐不清楚嗎?”
說完此番話,他語氣恢複往日的溫和“司空小姐,現在還覺得哪裡輪得到我嗎?”
“我有百般法子使佳人傾心,剛才那一種,司空小姐覺得如何?”
唐蓮故作咳嗽了兩聲,隨後說道“下方本相羅漢陣已破,大覺禪師已出手,更是施展了佛門十大絕學之一,金剛不壞神功。”
“金剛不壞神功可是傳聞無堅不摧、萬毒不侵、金剛不壞、至剛無敵
“師妹,你不是說出來是為了長見識嗎?我們趕緊下去吧。”
司空千落將手中銀槍收回,氣憤的瞪了甄沐臨一眼,隨即和唐蓮一起躍下山崖。
甄沐臨輕歎了口氣,抱著懷中的小白靈獨自坐於山崖上眺望起了山下之景。
與此同時,大漠之上,另有一批人馬正在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