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青雀台[重生]!
前世番外重生
魏司承有時候很慶幸自己當初弄了不少身份在各府之中,就算大部分都作廢,但隻要有一個有用就夠了。
這裡麵就有與雲棲有過一絲聯係的李嘉玉,依靠著這個身份,他能夠偶爾看看小姑娘,知道她過的好不好。
通過探子傳來的消息,總是不如自己親眼接觸的真實。
分開後,她租了一個小宅院,每日安排得滿滿當當,種花看書,看著她悠閒自在的樣子,他也漸漸放下了心。
她從不提起新帝,就是偶爾路上看到有百姓提到,也最多笑一笑,然後凝望著皇宮方向,似乎總在沉思著什麼。
他問她在想什麼,她搖了搖頭,心想李嘉玉一個江湖人還是彆參與進這些糾葛裡,單純地當個江湖人就挺好的。
她隻是奇怪新皇也登基了一段時間了,為何始終沒立後,甚至以前府邸的老人出宮偶遇到她,還把她當做以前的端王妃來敬重。
她解釋他們早就和離了,他們才難為情地為這誤會道歉。
雲棲以前做端王妃時,很得奴仆的喜愛,就算知道她已是下堂的身份,依舊對她態度如一。
杜六姑娘呢,這些宮人也是不清楚,曾經京城最風光的姑娘忽然銷聲匿跡了,大多人都認為她隨著太子去封地過好日子去了。
他是頂著各方壓力在等杜姑娘嗎,然後才會昭告天下?
杜漪寧真的很幸運,哪怕人不在身邊,卻依舊讓帝王牽腸掛肚。
就算魏司承有萬般計謀,對她卻是真心,帝王的真心怕是世間最難得東西的了。
雲棲已離開了這些紛爭,她也隻是感慨一下。
沒多久,她就接到了李崇音分派的新任務,要去一次胡國行宮,協助行刺胡王。
李崇音如今高居內閣大臣之位,亦將岌岌可危的李家從被貶斥的邊緣挽救了回來,他自然想為帝王開疆擴土,特彆是胡人侵擾邊境不是一次兩次,前朝與弘元帝時期大多采取懷柔政策,所謂懷柔就是不斷地和親。
魏司承在府邸時就與她提過這個問題,在胡人眼中他們斷糧斷草了就來懇求大慶寬宏大量,待重整旗鼓了又再次侵擾,恃強淩弱,對胡人來說慶國就仿佛一張長期飯票,好欺負的很。
哪怕是大國強國,也是任他們予取予求的存在。
雲棲知道魏司承在還是王爺的時候就對這種狼子野心的國家深惡痛絕,他曾說要不徹底將他們打怕了,要不乾脆滅了,隻有這樣慶國才不用一位位公主犧牲自身去和親。
說是和親,民間也始終歌頌她們的犧牲,但既然是犧牲就知道這從來不是一件好事。
雲棲一直都覺得魏司承在淑妃那樣苛刻養育的環境中長大,還能對女性尊重,將他姐妹的苦難看在眼裡的男子,實在太難得。
果然他上位後,在整頓朝綱、重懲貪官汙吏、安富恤窮後,開始著手處理胡國之事。
在李崇音提出任務後,她沒太多猶豫就答應了。
這本就是她存在的意義,特彆是學了那麼多技能,卻沒多少用到的地方,現在總算能派上用處了。
之所以沒用到,是因為她去的是魏司承那裡吧,他總說身為端王妃你想做什麼為何要經過他人準許。
他就是這麼霸道專橫,雲棲忍不住笑了一下,笑容又慢慢黯淡下來。
至於師父說的,待一切結束,就帶她離開是非之地的話,她其實不太信,自從他成了內閣大臣參與社稷之後,他身邊的鶯鶯燕燕越發多了起來,更是陛下的肱股之臣,如何能說走就走。
但她想,就最後一次吧。
這次之後,他還是不信守承諾,她也能斬斷最後一絲留戀。
她不怪他,就是想在剩下的日子為自己而活。
出發的時候,她沒與任何人告彆,也沒與任何人說,她的內心還有另一個想法。
她始終記得百姓們提到魏司承時滿眼的崇敬,滿是對未來的憧憬,他們想要安定,而魏司承也在一步步實現著國泰民安。
她也是慶國的一員,為什麼不能為這個國家做點事?
胡王的行宮在與慶國交界的沙漠中,路途遙遠。
她這次是配合殺手,她對胡王進行魅惑,殺手伺機而動,卻不想在完成任務後,胡王的宮人在逃跑之際踢翻了火燭台,而在被封住的出口處,杜漪寧緩緩走來。
……
魏司承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到雲棲了,幾次用李嘉玉的身份想偷偷看上一眼,但她的院門緊閉。
她是出門了嗎,還是被李崇音接走了?
他沒讓人監視她,她定然不會喜歡被人這樣看著。
況且這姑娘實在太敏銳了,沒多久就會發現,哪怕他隻是為了保證她的安全。
直到魏司承聽到乙醜用滿是驚惶的語氣告訴她,他的小姑娘在胡國的行宮沒了性命。
魏司承全然反應不過來,怎麼會呢,前段時間他們還約好新買些種子,種滿院子,哪些是種蔬菜的,哪些能種瓜果,她當時的笑容那麼明媚。
他推掉了所有事馬不停蹄地趕去行宮,行宮燒了三天三夜,還沒徹底撲滅,裡麵的人無一幸免。
魏司承到的時候,還有零星的星火,不顧眾人阻攔去火海裡尋他的小姑娘。
乙醜、德寶等人跟在後頭,看著他們的陛下瘋狂地四處找端王妃、不,是皇後的身影。
他們都知道,在這樣凶猛的火勢下,已經不可能存活了,但這時候他們什麼話都不敢說。
一路上,他們甚至發現樣貌像是杜六姑娘的人,大半身子成了焦炭,不忍直視。
她就在臨近出口的地方,離外頭不過一步之遙,可能沒想到火勢太大,就這樣巧合地沒逃出去,但陛下看也沒看,跨了過去。
直到,陛下看到一個蜷縮在一片焦炭廢墟中的屍首。
他們不知道陛下怎麼在那麼多焦炭裡頭找到皇後的,就好像無論皇後變成什麼樣他都能一眼認出。
陛下愣愣地站在那裡,像是被冰封住了一樣,好一會才如垂垂老人般,踉蹌地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將屍首摟在懷裡。
他們有些不忍看,甚至覺得這樣的陛下,實在有些讓人看不下去。
魏司承小心地抱著她,撫摸著她的腦袋,像他曾經安慰她時做的。
他其實還有很多很多話,想告訴她。
他想和她說,彆再喜歡李崇音了,能不能給他一個機會?
她能不能回來,他還沒答應和離,他們還沒去順天府蓋印,還沒去宗人府除玉牒。
他其實早就認識她了,一直裝作不認識……
“朕錯了……”魏司承低低地說,“彆走……還有一輩子,你走了,我怎麼辦……”
有些隨侍的是端王府邸的老人,紅了眼眶轉開了頭。
他將雲棲抱出了燃燒殆儘的行宮,看到那個風姿卓絕的男人,頭一次看到他迷茫的表情。
問他要雲棲,“請將她交給臣。”
說的那麼理所當然,好像李雲棲是他的。
為什麼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