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又跟演對手戲戈誌軍老爺子還有充當背景板的標哥抱歉道“戈老師,標哥,不好意思啊!”
“沒事,沒事。”戈老爺子一如戲裡的李公安,老好人一個。
倒是標哥從床上爬起來,披上衣服,走過來道“我看你有點鑽牛角尖了,要不出去抽根煙放鬆一下,餓來幫你捋捋?”
“呃,謝謝標哥。”
“謝什麼謝,都是自家兄弟。”標哥嗬嗬一樂,拍著他的肩膀一塊兒走出房間。
因為劇本經費有限,壓根就沒有條件搭景室內拍攝,就在榆林老城找了一戶人家,美工和道具稍微拾掇拾掇改成了一家小旅館。
在戲裡李唐和戈老爺子都是老煙槍,這個符合公安工作的特殊性,道具都是本地產的便宜煙,李唐抽不慣,拍戲沒辦法,不過他兜裡時常揣著自己抽的煙。
一直以來他抽的都是,以前是從老爹那裡順來的走私煙,現如今煙草公司有賣的,而且品種繁多,有老,有特醇的,李唐現在抽的是闊版的那種國際,一百八一條。
十一月中旬,大西北夜晚的溫度已經降到了零度左右,一陣寒風吹過,李唐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不過混沌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他掏出自己的闊版,遞給標哥一根,然後自己也叼了一根。標哥拿出打火機籠著火幫他點著,然後自己也點了,深深地吸了一口,噴出一團煙霧,這才瞅了瞅一臉愁容的李唐,道“你呀,就是太端著了。可能這種事情沒有經曆過吧?”
李唐一愣,端著嗎?
這場戲主要是講三人從澡堂子洗澡回來,標哥飾演的於泰早早就睡了,而他和戈老爺子在屋裡閒聊。過程中戈老爺子說等自己退休了去他家開的歌廳打工,看大門啥的。李唐掩飾說這是他二姨開的,雖然沒有明說,但懂得人都懂,其實就是他家開的,是坐台的那種,利用他作為警察的身份充當保護傘。
因為在劇本最後有一句話,他被戈老爺子感動,說回去就讓他二姨把歌廳關了。如果不是他家的,他肯定做不了這個主。
然後他還嘲笑戈老爺子乾不了看大門的活,因為在歌廳看大門的叫門迎,都是漂亮姑娘,而且眼睛裡有水,一眼就能看出誰是老板。暗示戈老爺子沒有眼色。
這段對話有個前提就是兩人在澡堂子洗澡的時候聊起李唐飾演的張公安的舅舅是縣裡的財政局長,而張公安的舅舅和戈老爺子飾演的李公安是戰友,一批複員回來的。如今張公安的舅舅已經是財政局長,而李公安依舊是個小警察,很能說明其中的差距。
另外李公安還托張公安的舅舅幫自己的閨女找個差事的事被張公安當麵點出來,搞的李公安很是訕訕然。
這裡不難解讀,李公安當年肯定是個不徇私情的鐵麵警察,不隨波逐流的結果就是原地踏步。可能現在他老了,想通了,卻為時已晚。為了失業的閨女,為了自己退休後的生活不得不低下頭彎下腰去求人,個中滋味唯有自知。
而站在李唐的角度,因為這件事以及押解過程中李公安總是一副老好人的樣子挺看不起他的,所以態度是居高臨下的,滿滿的優越感。
而此時傅標卻說的太端著了,李唐有點不服。
他家是開飯店的,他曾經也目睹過老李求人的樣子,而對方所表現出來的就是自己剛剛演的樣子。
他自己認為演的沒錯,可偏偏導演不滿意,認為他情緒不夠。但是他沒辦法反駁,因為環境不同,人物不同,他隻是把自己認為最接近的情緒搬過來。說白了還是憑想象在表演,說服力不夠。
“那怎麼演?”李唐無奈向標哥請教。
標哥叭了一口煙,瞅著李唐道“你以為李公安跟你說退休後想去你們家歌廳打工這是他的真實想法嗎?”
“不是麼?”
李唐愣了愣,至始至終他都是怎麼理解的,何況導演也沒說。
標哥卻搖搖頭道“不是,他隻是通過這種方式在委婉地提醒你。”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