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也隻是點點頭“謝謝程導!”
其他幾個香港也如同例行公事一般向李唐和程爾道賀。
一旁的周訊顯得有點尷尬,偷偷跟李唐說了一聲“不好意思啊!”
“沒事,他們是他們,你是你,八竿子都打不著。”李唐笑笑道。
他挺理解周訊的,畢竟在這個圈子混,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並不能以己身的好惡所決定的。
周訊鬆了一口氣,又問“你什麼時候回國?”
“明天,來的時候就訂好了往返機票,這樣更便宜。你呢?”
“我還要留兩天,大後天走。”
“那《射雕》劇組那邊可要等急了。”
“唉,其實我也早點回去,但沒辦法。”
李唐和周訊聊了一會兒,但很快就被興致勃勃的伍市賢打斷。這貨雖然離最佳短片的金獅獎杯隻差一步,但還是典型的美國人的心態,相當放得開。用他的話來說,這次能夠拿到短片單元的特彆獎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經曆了今天的頒獎典禮,李唐大致也有所感悟。彆看所謂的威尼斯國際電影節,歐洲三大之一,想要獲獎,除了本身作品優秀之外,還需要運氣和人脈。
比如這次印度電影《季風的婚宴》能戰勝呼聲很高的奧地利電影《狗日子》,可能就差評委會裡沒有一個奧地利評委吧。
而自己獲獎,李唐更願意歸類於運氣,或許出於平衡的考慮,評委會需要一個亞洲麵孔來拿這個獎項。
當走出電影宮,早已守候在外麵的華人記者一哄而上,一個看起來個子矮矮,胖嘟嘟的年輕女記者跟一頭小奶豬一樣衝在最前頭,第一時間把手裡的錄音筆遞到李唐麵前。
“李老師,我是南都報的記者,我叫元蕾。恭喜您拿到逆流而上單元的影帝,請問此時此刻您有什麼感想麼?”
“當然是高興,很榮幸第一次參加國外電影節就能拿獎。當然我這個獎不是我一個人的,離不開我們的程導、女主角範彬彬,以及全體劇組演職人員的幫助。是我們大家一起努力才成就了這個獎項。”
如今李唐說起這些場麵話來,就跟老母豬翻胸罩,一套一套的。
“您這次拿了獎,對以後的工作會有什麼新的規劃嗎?”
李唐笑了笑道“我隻能說一切如常,該拍戲拍戲,如果沒有新的本子,那麼該休息休息,談不上有什麼新的規劃。”
這位叫元蕾的南都報記者還是李唐在電影節期間遇到的來自傳統媒體的記者,加之他之前接受過《南方周末》的專訪,對這家媒體印象一直不錯。他知道南都報和《南方周末》是一家的,並不介意多聊兩句。
於是又道“其實對於我們來說,這次能夠走到威尼斯就已經是勝利了。來到威尼斯一方麵是來學習,看了很多優秀的電影,接觸了很多國際知名的演員和導演,就我個人而言本身就是一次難得的提高的機會。另一方麵就是為了賣片,希望我們的電影能夠被更多的觀眾看到。”
“那片子賣的怎麼樣?”
“我們已經和法國乃至歐洲最大的藝術電影院線法國k2公司達成合作,將由他們代理除中國以外的全球市場。”
李唐當然不會放棄今天這個宣傳機會,又道“我們這部電影在電影節上放映了兩場,相當受歡迎。我想k2公司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跟我們達成代理合作。《第三個人》將於十月十一日將在國內上映,我希望國內的觀眾也能喜歡我們這部電影。”
他話音剛落,其他記者等不及了,馬上就有一個戴眼鏡操著拗口的普通話提問道“我是《蘋果日報》的記者。請問李先生,之前你曾對《香港有個荷裡活》提出了批評,如今唯一一部入圍主競賽單元的華語電影沒能獲獎,是不是可以認為正是你的不恰當的負麵言論所導致呢?”
謔,好大一頂帽子。
李唐看了一眼那位提問的眼鏡哥,他心裡很明白這位港媒記者明顯是不懷好意,他的提問就是挑釁,但如果你因此生氣,那就正中對方的下懷,是你輸了。
李唐一臉雲淡風輕,掃視了一圈,果然那些記者一個個都用充滿期盼的目光望著他。問題越敏感,無疑越有新聞價值。
“首先,我想聲明一點,我並沒有對程果導演的《香港有個荷裡活》這部電影進行過批評,我隻是從我個人角度說過,我不喜歡這部電影……”
他話說到一半,那位眼鏡哥就迫不及待再次開口道“你這是否認嗎?”
前世他也跟記者打過交道,很清楚不管是美國記者還是香港記者,都是一個祖師爺教出來的。
他們的祖師爺——那些來自艦隊街英倫記者是出了名的臭名昭著,他們很善於調動被采訪者的情緒,然後一步步把被采訪者帶入他們所設定的節奏,然後斷章取義。
李唐壓根就不上當,隻是淡淡道“請讓我把話說完,如果你要是這個態度的話,那我就沒有回答問題的必要了。”
現場的記者當然希望李唐能回答這個問題,紛紛把責怪的目光投向那位眼鏡哥。眼鏡哥不敢觸犯眾怒,張了張嘴,終於悻悻地不吭聲。
李唐這才道“作為一名觀眾,我想我應該有表達自己看法的權利。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沒必要說假話。其次我想說僅僅就憑我的一句不喜歡,就被你們定義為不恰當的負麵言論,我想請問你們一向說標榜的言論自由在哪裡?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說你們想聽的就是言論自由,說你們不想聽的那麼就是不恰當的負麵言論?”
那位眼鏡哥麵對李唐的反問根本無力反駁,他提問的目的就是試圖把李唐激怒,製造雙方的對立情緒,把《香港有個荷裡活》沒能獲獎這頂大帽子扣到對方的頭上。
隻是他沒想到李唐不按常理出牌,有理有據給予反駁的同時,還把問題又重新拋給了自己。很明顯是對方試圖控製采訪的主導權,所以他隻能選擇閉嘴。
見對方認慫,李唐鄙夷一笑,然後才道“我想作為一個初次參加威尼斯電影節的新人的來說,我好象並沒有能力僅憑一句我不喜歡就能左右評委會的判斷。所以《香港有個荷裡活》這部電影這次遺憾未能獲獎,唯一的理由可能就是這部電影所呈現的故事、美學,以及電影本身所傳遞出的價值觀得不到評委們認可,或者在這些評委眼裡,這部電影還不足以和今天晚上那些獲獎的電影相提並論吧!”
天熱,犯困,狀態不佳,早點睡了,明天爭取多更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