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派從1998開始!
刁一男很有意思,彆看他平時性格黏黏糊糊,說話總是很不爽利,但是落實到拍電影這件事情來講,那絕對是雷厲風行。
用他的話來說,劇本雖然剛剛寫出來,但這個故事已經在腦子很久了,而且都已經轉化成一幅幅的畫麵,他現在就想快點把它拍出來。
之前李唐跟他談投資的時候,他居然很不好意思地提出二十萬就夠了。聽的李唐目瞪口呆,要知道當初程爾拍《犯罪分子》這部短片的時候,一共十萬塊錢,還是在全體打白工的前提下,也差點舌頭舔不到鼻頭。
二十萬能乾什麼?
刁一男一本正經還跟他分析了,首先演員不要錢,他那位西安美院當老師的朋友純屬幫忙性質;至於那位中戲進修班女演員能夠出演一部戲的女主角,本身就是一個機會,同樣答應不要報酬。還有就是那些幕後主創們,大家都是哥們,我刁一男作為導演拍第一部作品,大家難道不能幫忙麼?
最重要的是他這次沒打算用膠片,就用數碼攝影機來拍,這樣可以最大程度節省成本。
如此算下來最大的成本就是租用設備以及拍攝期間劇組人員的吃喝拉撒。
很明顯刁一男這是自信心不足,或者說單純就想吧自己想拍的東西拍出來,其他的沒想那麼多。
再者,即便是錄像帶也是能拿到海外電影節上去參展的。當年賈科長的《小武》就是以錄像帶的形式在柏林電影節上獲得論壇大獎。
但是如果涉及到發行錄像帶就不行了,必須進行磁轉膠。目前國內的磁轉膠技術夠嗆,如果拿到歐洲去做磁轉膠的話,一部90分鐘的電影,沒有六七十萬壓根就拿不下來。
當然要價不高對於投資人來說是件好事,畢竟減小風險。如果電影拍出來不好,最多也就損失這二十萬,如果拍的好,能夠在市場上發行,那麼後期再加點錢做磁轉膠也不遲。就算在歐洲做磁轉膠可能會很貴,但隻要能發行,收回成本基本上問題不大。
不過站在李唐的角度,他自己有原則,那就是不被人白嫖。同理,他也從不刻意去占彆人的便宜。電影拍出來不賺錢還好,但賺錢了呢?人家明明出力了,你給人家多少合適呢?搞到最後往往就是一大堆狗屁倒灶的爛事。
所以李唐又多給了他十萬,演員的片酬也好,哥們的工錢也罷,該付的都得付,沒必要去壓榨人家,讓人白打工。
其實他更願意讓刁一男用膠片拍電影,作為一個輕微的強迫症患者,他總覺得磁轉膠這種事有點彆扭,感覺不是真正的電影。就算未來數碼技術普及了,但偶爾看到一部膠片電影還是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膠片的那種質感,可能是數碼技術永遠都達不到的,就好像有生命一樣。
隻是刁一男畢竟不是科班出身的導演,就算這些年混跡劇組,但他能不能把他心中的這個故事完美地用鏡頭展現出來,那麼技術方麵層麵的東西就顯得很重要。
通過這部內容和名字絲毫沒有關聯的《星期四,星期三》,李唐對寧皓在技術方麵的能力有了一個更加直觀的認識。撇開各種借鑒的元素,美術設計不錯,鏡頭絕對一流。
“當時你怎麼想到會拍這樣一部片子?”李唐此時麵對寧皓笑眯眯地問道。
導演就是工作就是創作,把文字如何更好地用影像呈現出來,同時還要有自己的表達。既然是創作,那麼初衷就很重要。
用一句文藝範兒的詞來形容就是創作的源動力。
寧皓可能不是第一次回答這個問題,他羞澀地笑了笑,便毫不加思索道“我是96年來京城的,也在這裡漂了這麼多年,北漂這個群體,校園裡的,看到了聽到了很多事,有的是我看到和聽到那些東西之後所幻想出來的一些的東西,於是就想把這些東西拍出來。”
說著,他還謙虛道“其實當初想的有很多,但真正在拍的過程中就會發現各種問題,所以我覺得這部作品對於我來說更像是一個實驗性的作品,還有太多的不足。不過,我相信以後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我肯定會拍得更好。”
這貨很雞賊,明顯帶有暗示的成分,同時還向李唐表決心。
李唐點點頭,這樣才對嘛,年輕人就應該有朝氣,有野心,這樣才會有奮鬥的動力。
公司最近正在組建演員經紀部門,曾佳的本意就準備簽一些有發展潛力的新人。李唐覺得不妨可以簽一些有潛力的新人導演,電影總歸是導演的藝術。如果單單就演員,難免太過被動,有了導演可以掌握更多的主動權。
導演的重要性從張一謀導演僅憑一己之力就能撐起整個新畫麵公司,到中影成立後韓總第一件事就把陳大導攬入旗下就能可見一斑。
當然資本永遠處於食物鏈的頂端。
目前公司隻有程爾和張一百兩位簽約導演,刁一男和吳斌還處於考察階段。其實李唐倒是更看好徐光頭,隻是這家夥野心太大,吃水太凶,不一定會甘心簽約一家公司,就算簽了還得時刻留心這貨會不會因為利益而背刺。可能以合作的方式對大家來說更好。
此時經過一番交流,李唐感覺寧皓也不錯,技術方麵無可挑剔,而且還很有想法,還很善於師夷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