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來了!
“葉玄府,一個民間散修。”
葉玄府淡淡一說,算是回應了青雲道長累贅的切口。
青雲道長麵對葉玄府冷淡的反應,頗為不滿,眼底鄙夷之色更濃,哼了一聲“原來是一個散修,難怪不懂規矩,見到茅山弟子也不行禮!”
“回去跟長輩多學一點禮數和真本領吧,僅憑一道嘴皮子是沒用的。看見場院裡橫陳的十二口棺槨沒有,裡麵葬得具具是僵屍!若非貧道來了,換做你處理,屬貓的九條命都不夠你死的!”
青雲道長一副道門長輩的架勢,教訓了葉玄府一頓,道袖一甩,轉身坐回沙發,口中埋怨一句“真是,末法時代,道風日下,法師界良莠不齊,什麼毛神都敢跳出來!”
他環抱雙臂,翹起二郎腿,杏黃色的道袍下擺露出一雙鋥亮的皮鞋,青雲道長自恃長輩身份,一臉傲然,做足了高人姿態。
並非青雲道長不給高妍麗麵子,隻是……長輩教訓晚輩有錯嗎?
“青雲道長……”
高妍麗一臉難看,正要說話,被神色如常的葉玄府攔住“茅山、龍虎山,並尊南北法師界的泰鬥,地位崇高,二宗的弟子相對於其他道門中人來說,輩分確實要長上一些。”
“況且青雲道長有一點沒有說錯。”葉玄府轉身對青雲道長笑了笑,“現在法師界良莠不齊,還真是什麼毛神都敢跳出來啊!”
“哈哈哈,對,青雲道長說得對,高見!葉先生,你作為道門晚輩,可要多向道長學習。”張明宇長笑幾聲,十分暢快,見青雲道長訓斥葉玄府,反而他揚眉吐氣了。
倒是村長在一旁賠笑,嘴角抽搐,尷尬不已,不斷圓場和轉移話題,活躍氣氛。
“青雲道長,我們……下麵怎麼辦?”村長李修斂搓動乾燥的手皮在一旁問道。
青雲道長瞥了廳外的大雨,大聲開口道“等!等雨停了,我做一場法事,把那十二口棺槨給辦嘍!”
聲音洪亮,底氣十足,讓李修斂等人心頭一震,頓時生出安定之感,大聲叫好。
“道長,你說這雨,是不是有什麼詭異?”高妍麗問道。
“雨?這雨怎麼了,三月初三,雲雨上山,寧城的百姓都知道,每年到了這個時候,準會有一場雨。”青雲道長抱著雙臂,不以為然地應道。
“你……沒看出什麼不尋常嗎?”
“有什麼不尋常?雨乃天交地合,為自然大道,人力難以乾預,在正常不過了。”
高妍麗還想說什麼,可被青雲道長打斷“高小姐,你放心的站在一旁看戲好了,貧道會把所有問題一並全部解決的。”
聽青雲道長說完,屍雨這個詞硬生生卡在喉嚨裡出不來。高妍麗古怪地望了葉玄府一眼,見他沒有說話,高妍麗索性也不管了,暫且全交給青雲道長和李修斂。
大雨還在下,沒有停的勢頭,眾人都聚在客廳,一個風韻猶存的婦人端上來了茶水和糕點。
“村裡頭就這樣,比較簡陋,大夥兒將就一下。”李修斂捧手說道。
青雲道長一動不動,像塊石頭盤腿在沙發上打坐,葉玄府自來熟地喝茶、吃點心,和李修斂攀談。
“聽說屋外十二口棺槨是二月初二的時候,被一場泥石流衝了出來的,怎麼不一早聯係警察?”葉玄府悠閒地啃著蘋果,觀賞牆壁上的油畫,一邊詢問村長李修斂。
“誒,當初以為是泥石流把誰家的祖墳給衝了,也沒太在意,可叫村裡鄉親來認,全部都說不認識,並非自家祖上。怎麼處理十三口棺槨,一時間沒有討論下來,於是擱置了二三天。”
“等一下,十三口棺槨?”葉玄府抬起手掌,目光凝聚起來,立即向李修斂看去。
“沒……沒有……”李修斂這才意識到說漏嘴了,臉色一陣青白,眼神閃爍不定,想要隱瞞什麼。
“我可是為你們辦事,結果怎麼樣,要看你們。”葉玄府撇過頭,咬了一大口蘋果,淡然說道。
“誒,最初發現的時候,是十三口棺槨,隻不過第二天莫名其妙少了一口棺槨,像是憑空消失了,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多怪我們上一代人造得孽,讓李家村遭上了這麼一件邪門的事情。”
李修斂一陣糾結,最終心中一橫,全部吐了出來,像是送出了所有鬱氣,可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數歲。
“造了什麼孽?”葉玄府問道。
“還能有什麼啊,不都是為了錢嗎?把山上的樹木全部砍了賣掉,結果可好,惹怒了山神,引發泥石流,這才把邪異的棺槨從地下衝了出來。”
“亂砍亂伐嗎?”葉玄府點了點頭,“這麼看來,是有高人指點過你們村子,在山腳挖了溝壑,還種上樹木防護帶,使得李家村幸免於泥石流下。”
“那時是誰提出要挖溝壑、種防護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