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宮妃策!
念雲生怕自己的妝扮出差錯,連聲問七喜。
七喜扯了扯嘴角,“夫人樣貌天下無雙,還是把頭低著吧,彆東張西望,儘量不叫人注意臉才好。”
這關卡隻怕不那麼輕鬆。但既然來了,總不至於知難而退。在城門外觀望了一陣,二人帶著幾個挑夫,往城門走去。果然,走到城門前便被守衛攔了下來。
念雲低著頭,把手裡的包裹交於守衛檢查,不過是幾件舊衣裳。那守衛喝問道“是何方人氏,進城做什麼的?”
七喜向那守衛作了一揖,道“小可是邢州人氏,從家中帶了些白瓷器皿至江南來販賣。不知此處緣何盤查甚嚴?”
那守衛看了他一眼,也不答話,將身後跟著的幾個挑夫掃視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到念雲身上,指一指這些人“都是和你一起的?”
七喜低頭回道“這一個是內人,小可的貨物沉重,因此路上雇了幾個挑夫。”
念雲雖然沒見過這陣勢,好歹也做了十幾年東宮的女當家,若沒幾分膽識,也不敢自告奮勇攬下這事。她倒不緊張,一直淡然地低著頭,見那守衛也沒說什麼,目光移到彆處去了,似乎打算放行了,她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
這守衛揚揚手,正要放行,隻見旁邊另一個守衛大步走過來,攔住他們一行人,神情不善地翻了翻擔子裡的瓷器貨,露出一口大黃牙笑道“東西不錯!”
念雲隻覺得心頭陡然一緊,暗道不好。七喜的手在袖子裡頭僅僅攥成拳頭,卻不能發作,麵上還裝著卑躬屈膝的。
大黃牙走過來,似乎想去揪薛七喜的胸口,打量了一眼,七喜身量太高,他放棄了這個想法,一把推過去,把他推了個趔趄。
“一個外地人,看著就像細作!”
推完七喜,又轉到念雲身邊,伸出黑乎乎的爪子來捏她下巴。念雲一偏頭躲過了,七喜顧不得方才被推的一下,忙閃身過去擋。
大黃牙齜了一下牙,啪的吐出一口吐沫“媽的!這小娘子長這麼一雙狐媚子眼睛,不是細作就是做皮肉生意的,哪像賣瓷貨的!”
抬起又是一腳踢翻了一個瓷器挑子“來人啊,給我綁了,把這幾個人統統給我綁了,關到大牢裡去!”
到底還是在京城中待得太久,棋差一著。李錡的部下全是烏合之眾,一群雞鳴狗盜之輩,正等著混亂之中趁火打劫呢。他們帶了這麼些上好的邢窯白瓷,可不是正好被盯上!
一群兵士立即湧上來,把他們幾個人團團圍住,拽胳膊的拽胳膊,扯衣裳的扯衣裳,將他們幾人全部拿下。瓷貨自然也被他們七手八腳抬走了。
七喜怕他們傷著念雲,忙道“幾位兄台不必費力押著,我等自己走去。”
大牢這種地方不算陌生。念雲走進去的一刹那,心裡卻猛地一抽。上一次,那一座大牢裡,經曆了她一生都不願意再想起的噩夢。
她深吸一口氣,平複了情緒。獄卒將他們幾人分彆關在三個監裡,這回可沒有舒王的待遇,他們被粗魯地塞進十分簡陋的監牢裡,隻有兩米見方的一塊地麵,鋪著些稻草可供坐臥。
還未有任何行動,便被抓起來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那幾個扮作挑夫的士卒也十分不安,有些慌張地望著念雲和七喜,七喜一臉的內疚。
念雲心裡也擔憂,但她若顯出半分頹喪,底下這幾人勢必亂了陣腳。她於是做出胸有成竹的樣子,寬慰道“車到山前必有路,你們不必擔憂。”
她可是宮裡的貴妃娘娘,眾人見她尚淡定,也漸漸的安靜下來。
等了些時候,見有一個獄卒走過,念雲便叫住他“獄卒小哥!”說著手裡摸出一個金臂釧悄悄朝他晃了晃。
那獄卒本不待理會他們,卻瞥見了一絲金燦燦的物事,於是走了過來。
念雲見第一步得手,將那金臂釧悄悄兒遞過去,“獄卒小哥,奴家有幾句話相問,借一步說話。”
那獄卒向四周圍看了看沒人,才接了東西,嘴裡道“若是想叫我放你們出去,我可沒那個本事,你們趁早想明白!”
念雲笑道“獄卒小哥誤會了,隻是想向小哥打聽幾句話。”
獄卒想了一想,這幾天上頭查得甚嚴,不過多說幾句話應該沒什麼乾係。便道“什麼話?”
念雲道“你們近幾日盤查這樣嚴,可是為聖上要征討同節度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