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宮妃策!
李恒和太和公主兩個從紫宸殿出來,李恒便有些埋怨地看向落落,“虧你還笑得出來,還顧得上什麼大明宮的權力,也不幫母親向陛下求個情?”
“求情?”落落拿指頭往李恒額頭上一點,“我說你這太子殿下是不是傻啊,求情這種事,一個人去就夠了,我一看見你就知道你是去求情的!”
見李恒猶未轉過彎來,落落又道“我當然地先把權力要過來,如今母親被禁足,我要是不把權力先要過來,陛下可還有好幾個妃嬪呢!”
貴妃被禁足,但也僅僅隻是被禁足而已,倘若是這管理大明宮的權力失去了,豈不是就真正地失了主動權?這要是落到彆人手裡,保不準又要鬨出什麼事來,再拿回來可沒那麼容易。況且那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澧王……
到時候恐怕連他的太子位都會受到牽連!
李恒這才明白過來,三步並作兩步,擋在落落前麵“落落,是我不對,還是你想得周全……”
落落鼻子裡輕哼一聲,一巴掌拍開他“趕緊去忙你的吧,去問問三舅舅,怎麼樣才能把那柳泌的罪名坐實了!”
李恒頓時如醍醐灌頂,對啊,他怎麼就沒想到呢,三舅舅對母親那麼好,他那麼有本事,也許有辦法呢?
這邊郭鏦早已得了消息,其實從念雲準備出手刺殺柳泌的時候,郭鏦就已經有些隱隱的擔憂,覺得陛下可能會降罪。
但無奈他這個妹妹一心寄托在陛下身上,隻要能把柳泌那個大禍患除掉,不讓他繼續危害陛下,她根本沒考慮到時候陛下怪罪下來她該怎麼辦。
相比之下,郭鏦在這件事上就要理智得多。
所以此刻在朝堂之上,李淳正頭疼地看著麵前厚厚的一疊攤開的奏折。這些奏折無一例外,都是彈劾柳泌的。
有人說他貪贓枉法,在出任台州刺史期間收受了大量的賄賂,錢帛堆滿整整三間屋子。
有人說他縱容家人肆意橫行,他的親哥哥在洛陽強搶民女、橫行霸道。
有人說他在洛陽西郊種植了大量的罌粟,並收購寒食散和雲母、輕米分、膽礬等物,所謂去海邊尋仙草,實則不過是借機斂財。
還有人說,他打著禦賜濟世良醫的旗號,一路坑蒙拐騙,騙得稀世珍寶無數。
當然,還有彈劾那位當初介紹柳泌入宮替他診病的大臣貪贓枉法的。
關鍵是這所有的奏折,多數都言之鑿鑿,並附帶了大量的證據和口供,讓人不得不信。
原來這道貌岸然的謙謙君子,他委以重任的先生,竟真的是這等欺世盜名之輩!
但李淳心裡依然很是惱怒,並不是為了柳泌如何欺瞞於他,而是為了這些彈劾柳泌的大臣。
當初他信任柳泌的時候,這些人隻知道一味的奉承,或者三緘其口,讓他這皇帝像個笑話一樣被耍得團團轉。怎麼到現在柳泌死了,就個個都成了神探,都知道來落井下石?
這麼多的證據證詞,顯然不是一天半天能搜集來的,而是做了長期的準備!
更讓人惱火的是,這一大堆的折子中,竟然根本就沒有一個打算替貴妃求情的人,仿佛所有的大臣都隻是在義正言辭地向皇帝陛下諫言,勸他不要是非不分、聽信讒言。
如何處置貴妃那是皇帝的家事,郭鏦知道這事沒法求情,索性就繞開這一關。
果然那最不是東西的就是郭三,他表麵上嚴禁任何人替貴妃求情,看似隻是在就事論事,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但隻要柳泌的罪名坐實,那麼貴妃謀殺朝廷命官的罪名自然就站不住腳,他便是皇帝,也不得不解了她的禁足。
當然除了郭鏦私底下的這些明察暗訪,他還故意把消息透給了一些耿直的老臣。這些老臣乍聞這柳刺史的斑斑劣跡,這怎麼得了?於是也跟著拿出那痛心疾首的麵孔,一本正經地高呼“請陛下明察!”
若是替貴妃說好話也就罷了,好歹他還能歸咎為郭家和貴妃在後麵推波助瀾。可偏偏是這樣看似毫不偏倚徇私,等於是把他這個皇帝的臉麵落了個乾淨!
李淳簡直被氣得沒了脾氣。
雖然說,貴妃禁足那件事,回過頭來一想他也確實覺得自己太衝動了。可這郭鏦這樣下他的麵子又是為的哪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