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狙的小姐姐不好惹!
此時,無論是賽場的觀眾席還是網絡,遑論是虛擬還是現實,都沸騰了。
無數的人或是在尖叫,或是在歡呼,或是在賭咒,或是在辱罵。
而此時eternal戰隊的隔音間裡卻像是一座墳墓,無限寂靜,連空氣都凝滯了一般。
喻默怔怔然望著自己的食指。
他的膚色向來冷白,此時白到有些發青的指尖僵硬的按壓在鼠標的左鍵上,未曾鬆開。
可他的大腦剛才明明……明明下達了鬆開的指令。
他的瞳孔細微的收縮了一下,用放在鍵盤上的左手去撥弄那根手指。
皮膚仿佛厚了好多層,接觸的感覺很鈍,他用力的掐了一下手指尖,不疼,更多的是麻木感。
這時鐘響來招呼他們起身。
鐘響的神色很慎重,他估摸著是猜到了在剛才的比賽過程中發生了些什麼,著意用身體將李沢和阿鹿他們隔開,慢吞吞的將他們一個個的帶出去,喻默走在隊伍的最後麵,他的神色看起來沒什麼異樣,隻走了一半駐足,輕聲道“你們先回休息室,我去趟洗手間。”
“哎好。”鐘響唯唯諾諾的答應著,把隊服外套遞給他“你披件衣服彆著涼。”
喻默接過隊服,隨意的往肩頭一搭,旋身往洗手間去了。
這座場館建成沒多久,租用的人也不多,洗手間的設備新且乾淨,水池邊還配備了香氛,整個洗手間裡都充斥著寧靜與祥和。
溫熱的水順著指縫間流淌下去,喻默反複的搓著右手的食指,良久才感受到些許熱度。
他再次活動了一下手指,一切如常。
仿佛剛才短暫的失去控製都是錯覺。
他沉吟著想,難道是最近受涼了……看來以後比賽前還要在手臂上貼兩塊兒暖寶寶預防著些。
說到底還是因為年紀大了啊……24歲的大齡網癮青年對著鏡子笑了一聲,滿滿的自嘲之意。
他剛要轉身出門,倏地一個影子從門外竄了進來,像條虎鯨似的,一個猛子紮進了他的懷裡。
喻默被她撲的往後趔趄了一下,後腰實打實的撞在了大理石的洗手台上。
“喂……”他不大舒坦的皺了一下眉,先是吃了一驚,剛要說話,就聽到懷裡的少女發出了長長的一聲低泣。
“對不起……”林檬的身體細微的抽搐了一下,抱他抱得更緊,她把臉死死的埋在喻默的胸前,溫熱的濕潤感氤氳開來。
“對不起!!!”她又扁著嗓子喊了一聲,隨後乾脆放開了“嗚嗚嗚”“對不起喻默!!我把你打出秋季賽了!對不起嗚嗚嗚嗚嗚!”
喻默“……”
他整個兒一個大寫的懵逼,下意識四下張望,生怕這時候從蹲坑隔間裡走出來一個人,那他倆可就要上頭條新聞了。好在洗手間裡多半是沒人,他趕忙往門邊兒挪動,奈何身上掛著這麼一個“腰部掛件”,他的行動不甚靈活,隻能大力夠著洗手間的門邊邊,用力的給它甩上。
門關上後喻默仍然覺得不安,他像個懷了孕的大閘蟹似的“橫行”到大門邊上努力的將門反鎖了,一偏身,背倚著門,被林檬堵在了門板上。
前一秒還秒人秒的毫不手軟的邊境黑寡婦此時哭的是真情實感如喪考妣,在空曠的洗手間裡還蕩開一些很魔性的回聲,偏偏她本人一點兒收斂的意思也無,敞開來哭,好不暢快。
喻默吊起眼睛看了看天花板,有點兒無可奈何“哎,這是男廁所哎。”
“那又怎麼樣!”林檬幾乎是用兩條胳膊勒著他的腰,咬牙切齒“我還不能哭了嗎!嗚嗚嗚嗚嗚嗚嗚!”
喻默“……”
少女整張臉都哭花了,鼻頭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看起來可憐得很,不知道還以為輸比賽的是她呢,喻默忍不住抬手去撥弄她額角凝成一縷一縷的頭發,失笑道“瞧你這妝都哭花了,不好看了啊。”
“不好看就不好看……”林檬咕噥著“對不起喻默”
“贏就贏了唄,好事情啊,乾嘛跟我道歉?”喻默哭笑不得。
“我……”林檬“稀裡嘩啦”的在他懷裡蹭來蹭去“我就覺得老對不起你了……你回去肯定要被罵死了……”
“罵就罵唄。”喻默按了按她的後腦勺,不以為意道“打職業挨罵不是常見事兒嘛,比吃飯還常見呢。”
“可你之前是冠軍……”
“我沒拿冠軍的時候天天被黑子指著鼻子罵劃水專業戶呢。”喻默溫和的笑道“這有什麼。”
“那……那……”林檬還在抽巴“我就想跟你說——”
說什麼?
喻默心頭微微一動。
林檬“哇”一聲爆哭“我下次遇到你還是會這麼打你的!!!嗚嗚嗚嗚嗚!”
喻默“……”
嗐,他憑什麼覺得兩個職業選手之間會有正常人那感天動地的愛情呢?
他像安撫小動物一樣拍著林檬的後腦袋瓜子,哭笑不得的想著,太慘了,世界上大概沒有比他更慘的職業選手了,被對手錘爆了還得在這兒偷偷摸摸的安慰哭成大傻子的對手。
正想著,懷裡的少女動彈了一下,喻默還沒回過身來,林檬就站直了,她猛地踮起了腳尖,捧著喻默的臉往下一拽,徑直吻了上去。
喻默全身一僵,瞪大了眼。
少女的嘴唇質感綿軟,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今天抹了什麼唇膏的緣故,彆有一番清甜的味道。
但是眼淚又是鹹而微苦的,縈繞在四周。
喻默在心裡歎了口氣,想著,哪有談戀愛談的這麼苦的呢?
都已經這麼苦了。
罷了。
他伸手摟住了林檬,將她托了托,按向自己,用力的欺壓過去,他有時候總在想為什麼女孩兒的骨骼肌肉都那麼的纖薄柔軟,仿佛一用力就會折斷,他一麵克製著手上的力量,一麵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想把她圈的更貼近自己,甚至想要把她揉碎了吃進肚子裡去。
林檬顯然不太適應這種被控製的感覺,下意識的想往後撤開,喻默卻難得的強勢,他手臂發了力,牢牢的將她鎖住,攻城略地。
“你忘了我們之前的約定了嗎?”嘴唇錯開的間隙,他嗬著溫熱的氣,啟唇低笑。
林檬漲紅了臉“你該不會現在要——”
“就是現在。”喻默報複似的在她的鼻尖上咬了一下“不是你自己送上門兒來的麼?”
“我那是因為——”
“還是說,今天隻是附贈品,額外的你還有更好的禮物在等著我。”喻默笑的像個流氓。
林檬瞪著兔子眼“你做夢!”
“哦,我做夢。”喻默舔了一下唇角,深邃的大雙眼皮微微眯了些許起來,眸光說不出的色氣挑逗“哎,問你個問題?”
林檬“什麼啊?”
“今天的口紅什麼牌子的?”
“林思甜送的,好像是……”林檬回想了一下“阿瑪尼。”
“唔,這個牌子我聽過。”直男喻默如是說“名牌兒。”
林檬一頭霧水“那又怎麼樣?”
“應該沒毒吧。”喻默狡黠一笑,沒等林檬從他的直男思維裡抽身而出,便又一次撲了過去。
兩人在洗手間裡糾纏了有足足一刻鐘。
林檬被親到有點兒缺氧,原本還是她抵著喻默,後來不知怎麼的就被喻默抱著坐到了洗手台上,她兩條胳膊軟綿綿的搭在喻默的肩頭,任由他啃咬索求。
狗男人簡直有點兒野蠻,之前的溫文爾雅丟的一乾二淨,不知道還以為他在因為賽場上的事情公報私仇,最後林檬被他親的煩了,主要是臉上淚痕都乾了,巴著十分難受,就想趕緊用水洗一下,於是她非常不耐煩的在喻默的唇角咬了一口。
咬的還挺重,林檬都嘗到血腥味兒了。
喻默也終於鬆開了她。
說起來主動要求“賠償”的是自己,結果沒什麼耐心吧還把受賠償方給咬了,林檬有點兒心虛,掀起眼皮瞅著喻默,喻默卻挑了挑眉,一手叉腰,用另一手的拇指在下嘴唇上揩了一下,輕輕的“嘶”了一聲。
殷紅一點兒血跡,配上這張臉,這膚色,還有這欲求不滿的神情。
草,他在勾引我吧!
林檬懊惱的想著。
不能讓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她趕忙從洗手台上跳下來,背對著喻默不再看他,彎下腰去開水龍頭洗臉。
她正接著水,男人從後麵襲上來,一把抱住了她。
林檬怔了怔,隨後感覺後脖頸那兒的t恤領口被扯開一些,涼颼颼的,隨後男人溫熱的嘴唇貼了上來。
輕微的刺痛。
她掙紮了一下,回首,對上喻默慵懶含笑的臉色。
“好了,作為客戶,我現在很滿意。”他一本正經的發言。
林檬不明所以,她抽了幾張紙巾擦臉,轉身預備出門。
走到門前兒,她才想起來,這是男廁所。
進來的時候一頭熱是真沒考慮過後果啊……
於是她又默默的退回了喻默身邊。
喻默瞅著她的囧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轉手將外套耷拉在她的頭上。
“回去吧。”他爽朗的說。
林檬裹緊了他的外套,遮住腦袋,打開門走了兩步,倏地又有點兒擔憂的回頭。
“那你們……是真的沒機會打秋季賽了嗎?”
“放心吧。”喻默意有所指的笑了笑“主辦方沒那麼傻。”
喻默回到e隊的保姆車上時,便被車內的氛圍給冰凍了。
車上沒有一個人說話,各自低頭刷各自的手機。
鐘響成為了第一說話的人,他看了一眼喻默詫異道“你的外套呢?”
“啊,落在洗手間了。”喻默不以為意的說。
“看你在洗手間裡待那麼久不出來,還以為你哪兒不舒服呢。”鐘響鬆了口氣,順口說了一句“行了,人到齊了,開車吧師父。”
喻默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但他沒說什麼,摸到中排在肖星珩身邊坐下。
他從包裡拿出耳機來正要帶上,卻被肖星珩按住了手腕。
肖星珩一臉的欲言又止。
喻默衝他笑了一聲,沒給他說話的機會“睡會兒吧,安全到基地再說。”
肖星珩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坐回去倚著窗戶閉上了眼。
喻默將耳機帶上,開了音樂也閉目養神。
估計大家都生怕出車禍,所以一路沒人出聲,更沒人提跟比賽相關的一個字。
而此時此刻,在ter的保姆車上,那氛圍嗨的簡直像是在開趴體。
迷宮把音樂外放開到最大,在座位上手舞足蹈的叫道“為了紀念我們ter戰隊農奴翻身把歌唱!現在,我將為大家獻唱一曲!”
小詩“迷宮!自己人!彆開腔!!”
和平直接堵著耳朵甩頭“不行不行,我不想聽!”
迷宮“你們這群不識貨的!杠哥!我隻能唱給你聽了!”
一杠頂著一張司馬臉“你彆跟我說話!”
迷宮“喲,這怎麼了?吃槍藥啦!”
小詩聳聳肩“他被默神狙出心理陰影了。”
迷宮體諒的拍了拍一杠的肩“唉,兄弟幫不了你什麼,那我的歌隻能留給我們的大功臣!leon同誌——咦?”
林檬攀著門爬進車裡,聽見車裡喧鬨起伏的人聲寂靜了兩秒,隻剩下迷宮的背景音樂在轟隆隆的響。
林檬“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