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這會兒的良田每畝都在二十兩往上,好一點的都超過二十五兩了,而福王就藩的時候萬曆才給他封了兩萬頃良田,也就是兩百萬畝,而多出來的一百多萬畝都是福王就藩之後自己兼並而來。
就算他通過各種手段強買強賣,全都以半價兼並這一百多萬畝良田,那也是一千多萬兩銀子啊!
還有珍寶古玩字畫,幾十車價值最少在五百萬兩以上。
還有房屋商鋪加上裡麵的貨物價值最少也是幾百萬兩啊!
問題,這些銀子一旦花出去,要收回來就難了。
這年頭誰有這麼多錢?
其他藩王把能拿出來的銀子全湊一起估計都湊不出這麼多錢來!
泰昌著實頭疼不已,原本他是準備用這些錢糧來解決建奴問題的,這下好了,光賑災就不知道要花去多少銀子。
一百萬石也就夠幾十萬流民吃幾個月而已,三百餘萬兩銀子也隻夠遼東十餘萬大軍一年的糧餉,熊廷弼可是說了,要想收拾建奴,沒二十萬大軍想都不用想,要知道薩爾滸大戰的時候大明就集結了將近二十萬大軍,結果還是輸了!
唉,錢啊,上哪兒找錢去啊!
泰昌無奈之下隻能命人拿來國庫和內庫的賬本,看看能不能增加點收入來源。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著實把他給嚇了一大跳。
大明朝廷和皇室的收入原本是很多的。
比如田賦和勞役,這是大明國庫收入的主要來源,一條鞭法實施以後光是這兩項稅賦一年就有四百萬兩左右,足以支付所有官員的俸祿了。
又比如鹽課、鐵課、茶課等課稅,一年也有三百餘萬兩,足以支撐十餘萬邊軍的糧餉。
還有各處皇莊,各處礦山,江西官窯,江南織造,對外貿易等等,這些都可以算是皇室收入,以前一年隨隨便便就能收入兩百餘萬兩。
但是,現在,鹽課、鐵課和茶課等課稅少了一大半,一年就能收入一百多萬兩,連遼東的邊軍都養不活,各處皇莊,各處礦山,江西官窯,江南織造等等皇家私產年收入加起來竟然不到三十萬兩,內庫都快空了!
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泰昌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賬本,眼中漸漸露出一絲瘋狂之色。
他決定,親自去江南看看,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朝廷的鹽場、各種大型開采的礦山,還有茶葉、瓷器的轉運交易等等,幾乎都集中在江南,隻要他親自去看看,肯定能找出原因來。
他很清楚,這些銀子不是被朝堂官員吞了就是被宮裡的太監吞了,甚至,這些人很有可能已經聯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利益集團,專門侵吞朝廷稅賦和皇室收入!
所以,這事必須他自己去,如果他讓朝堂官員又或者宮裡的太監去查,估計什麼都查不出來。
不管怎麼樣,他都必須儘快去趟江南,就算不為了銀子,光為了紅薯和土豆的種苗,也得去一趟。
還有,從福王府裡抄來的珍寶古玩字畫,放京城賣肯定是賣不掉的,京城裡的官員誰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買這些東西,買了不是擺明了告訴他自己是個大貪官嗎!
如果帶到江南去賣就不一樣了,江南可是富得流油,隻要能找個大商販做代理,價值幾百萬兩的珍寶古玩字畫估計幾個月就能變成現銀。
想到這裡,泰昌忍不住對著門口朗聲道“傳徐光啟、畢懋康。”
徐光啟是南直隸鬆江華亭人和畢懋康是南直隸徽州歙縣人,這兩人可以說是妥妥的地頭蛇,他準備先找兩人了解一下江南的情況,再決定以什麼樣的方式下江南探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