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長度,這深度,肯定是刀傷,而且還不是大關刀、斬馬刀、鬼頭刀那種厚背大砍刀,也不是那種細長的倭刀,而是那種比較輕便的腰刀。
那麼,到底是那種腰刀呢?
他腦海裡各種各樣的腰刀外形尺寸一閃而過,很快,他便渾身一顫,整個人都僵住了。
錦衣衛,繡春刀!
這種傷口隻有可能是繡春刀砍出來的!
這一地的屍體,人家丟下就走,這是典型的管殺不管埋啊!
整個大明,有誰敢這麼乾?
唯有錦衣衛!
他僵了好一陣,直到外麵傳來手下急促的腳步聲,這才轉身走到知府孫之獬身邊,俯下身來,附耳低聲道“大人,是錦衣衛。”
錦衣衛?
不管是什麼人,殺了我兒子,斷了我孫家的後,都得死!
孫之獬緩緩從地上爬起來,滿臉悲痛的走到自己兒子身邊,蹲下來,伸出手來,正準備把自己兒子的身首合到一處,猛然間,他也僵住了。
因為他看到自己兒子背上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衣服也被打得稀爛。
他發了瘋般的撥開那些碎布一看,心中的怒火頓時蹭一下爆開來。
啊!
你們這幫天殺的,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他蹭一下站起來,暴喝道“快,通知你們指揮使陳以瑞,調集所有人馬,把蘇州城各處城門和進出蘇州府的水陸通道全部封鎖。”
人家是錦衣衛啊!
你想乾什麼?
那屯衛百戶大驚道“大人,三思啊,錦衣衛可是皇上的親軍。”
孫之獬指著地上的孫隆怒吼道“錦衣衛怎麼了,孫公公後麵還是東廠魏公公呢,我們怕什麼,快去啊,千萬不能讓這幫人跑了!”
那屯衛百戶還是猶豫不決,站那裡沒動彈。
對方可是錦衣衛啊!
屯衛圍殺錦衣衛,開什麼玩笑?
孫之獬見狀,不由狂吼道“快去啊,我等下就命人就發八百裡加急傳訊到京城,報與魏公公知道,出了什麼事,我一個人兜著!”
好吧,有你個知府兜著,還有魏公公撐腰,我們還怕個屁啊!
再說了,我也就去傳個信,到底怎麼決斷那是指揮使大人的事,關我屁事啊!
那屯衛百戶當即拱手道“大人,下官這就去。”
說完,他便跑到外麵,匆匆交待了幾句,然後便翻身上馬,一路往城外狂奔而去。
泰昌還不知道孫之獬這家夥想圍殺他們呢,他回到租住的地方仔細一想,突然間一拍大腿,失聲道“不好,孫隆的銀子!”
這家夥瘋狂搜刮這麼多年,肯定留下不少積蓄,要是讓人捷足先登,偷走了,那可就損失慘重了。
想到這裡,他當即命駱養性召集了所以錦衣衛,又命人叫來了吳婉兒,隨即便讓葛成帶路,領著眾人往玄妙觀方向趕去。
這會兒已然動手了,雖然現場沒留一個活口,他的身份估計也要暴露了,他可不敢再讓手下這幫高手護衛再分散行動了,他們本就這麼點人,再一分散,很有可能會被人各個擊破。
反正玄妙觀地方夠大,住下他們這幾十個人肯定不成問題,還是先去找到孫隆搜刮的銀子再決定下一步怎麼辦。
他這邊正帶著人往玄妙觀趕去呢,蘇州衛那邊卻已經開始調動人馬開始封鎖各處城門和進出蘇州的水陸通道了。
大明一個普通衛所標準配置一般是五個千戶所,五千六百人,明朝中後期,由於各種原因,屯衛減員嚴重,一般衛所都隻剩下七成左右的屯衛了,蘇州衛處在大明最為富庶之地,也隻留下將近八成屯衛。
不過,四千多號人,圍殺五十來個錦衣衛已然足夠了,至少,孫之獬是這麼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