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泰昌卻隻是歎息一聲,淡淡的問道“校兒,這次你得到了什麼教訓嗎?”
教訓?
朱由校想了想,隨即老老實實的道“他們都說我不該輕信魏忠賢。”
看樣子,你還沒得到教訓。
泰昌無奈的歎息道“校兒,兼聽則明,偏信則暗,這個,你應該聽過吧?你不能偏聽偏信,遇事不決,你得聽聽各方麵的說法,然後自己去思索,去分析,這樣才能避免犯錯,你知道嗎?”
朱由校好像不是很懂的樣子。
泰昌無奈,隻能揮手道“行了,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朱由校著實沒想到,出了這麼大的事,父皇竟然都沒罵他。
他愣了一下,這才拱手躬身,恭敬的退了出去。
泰昌看著他的背影,不由暗自歎息一聲。
唉,這孩子,治國能力好像略有不足啊,怎麼辦呢?
他皺眉沉思了一陣,這才對著門口朗聲道“傳魏忠賢。”
很快,魏忠賢也滿臉惶恐的走了進來,他的表情,簡直就跟太子朱由校如出一轍。
當然,這家夥十有八九是裝的。
泰昌見狀,忍不住冷哼道“你不知道熊廷弼不能動嗎?”
沒想到,魏忠賢竟然滿臉冤屈道“皇上,奴婢沒想動熊廷弼啊,都是姚宗文那個狗東西想公報私仇啊,奴婢一時不查,上了他當了。”
你這什麼表情?
你還上當了?
泰昌聞言,冷冷的道“姚宗文?怎麼回事?”
魏忠賢連忙解釋道“這姚宗文原本是浙黨新銳,因為回家守喪,躲過了東林的清洗,但是,他想要複職卻是千難萬難,他當初想著同為齊楚浙黨的熊廷弼會幫他,結果,他去求助,熊廷弼連理都不理,他沒了辦法,便來找奴婢,奴婢看其像個人才,便勉為其難的幫他尋了個兵科給事中的差事,沒想到,他剛一複任便借機跑遼東巡查去了,他一回來便說熊廷弼貪汙糧餉,謊報軍情,然後便聯合魏應嘉和劉國縉等人瘋狂彈劾熊廷弼,奴婢也沒多想,就任其為之,畢竟,這貪汙糧餉和謊報軍情可不是小事,熊廷弼如果沒乾,也可以抗辯是吧。哪曾想,熊廷弼那脾氣竟然火爆到這種程度,直接就撂挑子不乾了!“
哼,誰知道是你指使的還是姚宗文自作主張。
你們就喜歡狗咬狗是吧,行,咬去吧。
泰昌假裝搖頭歎息道“唉,你們啊,給朕捅這麼大個簍子,你說,怎麼辦?”
我哪知道怎麼辦啊!
魏忠賢隻能裝出滿臉羞愧的樣子,沉默不語。
還好,皇上貌似信了他的話,沒有逮著他一頓臭罵。
泰昌緊接著又歎息道“唉,算了,朕也沒工夫管你們的破事,現在當務之急是怎麼擊退建奴,收複遼東,你知道現在最缺什麼嗎?”
我哪能知道啊!
魏忠賢乾脆繼續滿臉羞愧,繼續沉默不語。
泰昌卻是自說自話道“現在最缺的是武器裝備,知道嗎?工部尚書馮從吾就會研究理學,靠他怕是靠不住,這樣吧,你讓姚宗文他們將功抵過,把馮從吾給朕拱下來,換徐光啟上。”
這意思,皇上是鼓勵我跟東林開乾!
問題,我乾兒子吳淳夫也想當工部尚書啊!
魏忠賢想了想,還是決定,將功抵過,先把徐光啟拱上去再說。
這次他的確有點蠢,把臟活全乾了,皇上這會兒也不知道是氣暈頭了還是怎麼了,竟然沒有逮著他一通臭罵,也沒有收拾他的黨羽。
這時候還是彆惹皇上生氣的好,要是把皇上惹毛了,發起瘋來,他也招不住啊!
泰昌看著魏忠賢的背影,眼中不由曆芒一閃。
你這條瘋狗,最好老老實實去咬東林,要再到處亂咬,朕可就沒這麼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