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簡單,徐光啟隨便吩咐了幾句,一個鐵匠便將一塊手指尖大小的鐵塊丟進通紅的炭火中,然後使勁扯了幾下旁邊的風箱。
一陣火苗噴湧,那小鐵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不一會兒,那鐵匠便停止送風,拿起夾子,小心的將燒紅的鐵塊夾了出來。
這個時候鐵塊不能說軟的像豆腐一樣,不過比之麵團也硬不了多少,那鐵匠隻是隨意敲了幾錘,鐵塊瞬間便變成了魚鱗的模樣。
這技術,真不是一般的好,可惜,這個甲片肯定還得經過不斷的敲打和試裝才行,要是幾錘能敲出個合適的甲片來,那這打鐵的就不是個匠戶了,而是台加工中心!
泰昌其實也就想看看鐵塊需要多長時間燒紅,燒紅之後又有多軟。
他看完便拍著徐光啟的肩膀道“行了,找個書房,我們細聊。”
徐光啟聞言,連忙帶著他往外走去。
泰昌來到外麵又抬手對一個錦衣親衛道“去,把良甫叫來。”
皇上這又是要乾什麼呢?
徐光啟飛快的帶著泰昌來到一個書房中,恭敬的將泰昌往主位上一請,隨即便滿臉好奇的站在一旁。
泰昌微微一笑,隨即抽出張白紙,拿起毛筆就畫。
他畫的東西很奇怪,有點像西方中世紀的斷頭台,不過斷頭台中間並不是一把鍘刀而是一個大方塊。
這是什麼?
徐光啟臉上好奇之色更濃了。
泰昌也沒解釋,直接就開口道“對了,命人送一片劄甲的甲片來。”
這個也簡單,徐光啟出去交待了幾句,很快便有人送來了一片手指大小的劄甲甲片。
這東西還真像縮小了的書劄一樣,長方條狀,薄薄的,兩邊有孔,表麵磨得光溜溜的。
泰昌拿著甲片仔細看了看,隨即問道“簡單的劄甲隻要甲片大小和厚薄一樣就行了吧?”
徐光啟想了想,隨即搖頭道“不行,脖子和腋窩等位置的甲片跟這個還不一樣。”
那也沒多大關係。
泰昌微微點了點頭,又取了張白紙,將甲片摁上麵,然後用工筆細細描了一圈。
描好之後,他又在甲片周圍畫了個方框,又在兩邊各畫了個小缺口,這才指著畫好的圖問道“如果這是塊百煉鋼,在中間位置雕這麼個甲片形狀的凹槽或凸起沒問題吧?”
這個難度有點大,不過問題不大,也就是多費點時間而已。
徐光啟毫不猶豫的點頭道“沒問題,不過可能得雕幾天。”
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雕幾天也不是問題,隻要能雕出來就行。
泰昌微微點了點頭,隨即便看向門口方向,沉思不語。
很顯然,皇上這是在等王徵。
這時候,徐光啟縱是滿肚子疑惑也隻能忍著了,熟歸熟,他總不能隨意打斷皇上的思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