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那我記錯了。”餘笙想著,她還是閉嘴比較好。
沈獻溪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她那窘迫的表情,說道“今天出門碰到了你的室友,她說你是小說家,寫曆史小說的。”
餘笙“……”季真實在是太多話了。
沈獻溪接著說道“現在網上曆史小說很多,但是誤導性太強,人物也很單一。”他語氣平淡,隻是在敘述一個事實,可是餘笙卻覺得,他是不是在提醒她不要這麼做。
果然是老師,比較喜歡教育人。
餘笙點點頭,說道“是,我會注意的。”
她眼中是堅定的意味,清秀的臉上是認真的表情,沈獻溪覺得她看上去就像是聽話的小學生一樣。
那天以後,餘笙就沒見過沈獻溪了。其實是因為她天天宅在家裡,季真和喬子甫分手後,也不用再躲喬子甫去咖啡廳,她便徹底宅在房間。
直到她這天寫完稿子看到床頭的三本書時,然後看了眼日期,發現快到還書日了,她來到沈獻溪家門口,按了門鈴,問他要借書卡,因為書本是借在他名下的。
沈獻溪不在家。
餘笙想了想,決定直接去海大將書給管理員。
大概是快要考試了,圖書管裡人比上次來要多了許多,餘笙將書本遞給管理員,問道“沒帶借書卡,能還嗎?”
管理員搖頭道“不能。”他掃了下條形碼,補充道,“同學,你這個今天就到期了。”
餘笙繼續問道“你知道沈獻溪老師在哪個教學樓辦公室嗎?”
“這個啊,應該在人文學院那裡——哎,待會好像沈老師有一個講座,你可以直接去找他,在陽光講壇。”
陽光講壇就在人文學院那棟建築樓的一樓,是一個可以容納五百人的大教室,門口放著宣傳單沈獻溪《分析歐洲宗教改革時期的激進運動》。
還有沈獻溪的學術介紹,餘笙在長長的走廊裡邊走邊看,原來沈獻溪二十五歲就攻讀下了博士學位,之後就從國外回到海大教書了,學術方向是文藝複興和宗教改革那一段時期。
不過在介紹裡,沈獻溪本科讀的是建築,怎麼突然就轉到曆史方麵了呢?
她停了下來,一抬頭,就看到曆史係這邊告示上寫著的各個教授的聯係方式,郵箱和電話號碼。
她盯著沈獻溪的那十一個數字的電話號碼看了半天,內心的震驚久久不能平靜。
陽光講壇裡提前一個小時就坐滿了,一眼望過去九成都是女生,一個個的畫著精致的妝容穿著好看的裙子,餘笙坐在第一排的最邊角處,等待著講座開始。
她眼中閃著期待的光芒,在沈獻溪穩步進了教室後,光芒到達最亮點。
沈獻溪還是一身米白色的襯衫和黑色的褲子,襯得他身姿清瘦乾淨,他還是戴著金絲框眼鏡,將u盤插進電腦,投影儀打開,就準備開講。
“大家好,我是人文學院曆史係的沈獻溪,今天為大家講授的是……”他講課的聲音比平時要大一些,但還是緩緩的,如同春日裡破冰的溪流,帶著冷意與沉穩。
沈獻溪大致掃了一眼教室裡的學生,視線在轉移到角落裡的餘笙時,眼眸閃爍了一下,有些意外。
更加意外的是餘笙看他的眼神。
喜悅且……熾熱。
餘笙在對上他的眼睛時,急忙低下頭去。她還沒做好準備去麵對他。
父親去世的第二晚,家中被洗劫一空,繼母更覺得她是累贅。她坐在房間裡隨意的撥通了那個夢境中出現過的一串數字,沒想到能撥通,更沒想到能得到陌生人的寬慰和耐心。
她一直潛意識覺得,這串數字對她很重要,但是卻沒有刻意去尋找數字的主人。然而更沒想到的是,數字的主人居然就在她身邊,並且無意中幫了她兩次。
在麵對這樣一個優秀成熟,雖然外表冷漠但是溫柔如水的沈獻溪,餘笙那封存了二十餘年的心,開始跳動了起來。
下午五點,講座結束,餘笙見沈獻溪被一群女生圍住,便坐在座位上等著她們結束,大概能聽到她們想跟沈獻溪互加微信好友,雖然電話號碼能搜到微信號,可是沈獻溪都沒同意申請,隻聽到沈獻溪客氣的道“微信上隻加同事,如果有學習上想要請教的,直接發我郵箱就可以。”
“沈老師明年會帶研究生嗎?”
海城大學曆史係教授沈獻溪不帶研究生,她們也是第一次聽說,不過也有消息說他明年會收學生。
餘笙在聽到這個問題時,心裡一緊,有些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