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想,尚師徒令人就地安營紮寨。
此刻著急冒進並不是好的選擇,伍雲召既然敢令二將駐守於此,自然是有其打算和把握,不可能貿然派人於此。
這二郡對於朝廷可有可無,但是對伍雲召卻意義重大。
依靠二郡發展積累,才能儘快擁有對抗朝廷的實力,以期未來。
若是丟失了二郡,以南陽的限製,就算能夠發展,終究是難以壯大。
天色昏黑。
尚師徒令人探查消息,已經得到回稟。
淮安城的防守比他想的嚴密得多,這焦觸和陸文龍果然不是庸人。
周邊無機可乘,似乎想要奪城,隻有強行攻取。
尚師徒除了擅長用兵,他對自身實力也極為自信,並且他手中有幾樣寶物,使之對敵戰力更勝一籌,其實比新文禮更強。
思量過後,尚師徒自顧自點頭,喃喃道:“那就明日試一試淮安虛實。”
目光回到淯陽城……
之前因為大火久戰,精疲力儘昏迷的新文禮可算是醒過來了,他被關押在淯陽大牢中,目光堅定的望向前方。
很快,薛仁貴二人便趕了過來。
作為定彥平的徒弟,新文禮對朝廷自然是忠心耿耿,哪怕深陷於監牢之中,也沒想過委曲求全,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隻是對於一員猛將而言,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死在監牢之中,有些諷刺。
可是為了維持大義,他隻能如此選擇。
薛仁貴留下新文禮,自然是想要招降。
雖然伍雲鶴手下人才濟濟,並且能夠不斷地召喚,可其他人並不知道此事。
走進監牢之中,還是那陰冷潮濕的感覺。
薛仁貴臉上帶著淡淡微笑,昨日大勝真是令人全身上下都爽了。
經曆了這場大敗,恐怕朝廷有段時間不敢冒犯淯陽。
很快,薛仁貴看見了新文禮,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完全不在意他們。
人生於世,總得有些堅守。
薛仁貴自然也明白,但他更清楚一點,那就是人的想法是會變的,有些影響是潛移默化的,沒有誰能夠一念至死。
若是直接戰死也就算了,真來個十年數十年,誰能保證完全不變?
所以薛仁貴走上前去,喝道:“敗軍之將,竟然如此倨傲?”
昨日大戰,薛仁貴完全壓製了新文禮,無論是用兵還是個人實力,他自然能夠出言嘲諷,亦是從此處來打開突破口。
果不其然,聽得此言後,新文禮莫名惱怒,他死死的盯著薛仁貴。
但也僅限於此,新文禮一言不發。
薛仁貴臉上浮現笑意,他表情有些不顯,似乎是嘲弄和鄙夷,不屑道:“當今昏君為帝,弑君殺父,爾等枉為忠良之後,不思匡扶正道,反倒襄助昏君迫害忠臣,那昏君殺了忠孝王,你敢說當真不知嗎?”
聽得薛仁貴訓斥,新文禮表情有些尷尬。
哪怕不想聽,人在耳邊絮絮叨叨,肯定明白在說什麼。
偏偏薛仁貴之言,新文禮根本無法辯駁,楊廣的醜聞已天下皆知。
隻是並非誰都敢像忠孝王伍建章一般,毫無顧忌的怒罵楊廣,結果讓整個伍家付出代價,這也是楊廣給出的先例。
想搞事可以,但在此之前,仔細想想要付出什麼代價。
就算楊廣殺父弑君,如今已是九五之尊,手中乃是天下至高之權。
挑釁楊廣,等於找死。
新文禮念及此處,忽然有些恍惚,楊廣確實是昏君暴君,難道他的堅持是錯的?
但很快,新文禮自顧自搖了搖頭,他堅持的是忠義二字,忠誠的是朝廷,並非楊廣那個昏君,他管不了顧不了那麼多。
再者說了,如今新文禮的妻子家眷都在霓虹關。
若是他反叛的話,自己的親人都得涼,新文禮並非薄情寡義,他無法接受。
這邊薛仁貴依舊侃侃而談:“如今南陽侯伍雲召興兵起義,為的是反抗無道昏君,並非悖逆天下百姓,這才是真正的正道,你的忠心實在是可笑。
新將軍你亦是當今名將,香想必明白本將的意思。
如此朝廷根本不值得你效力,本將留你一命,便是想給你一個機會。
如果你此刻想通了,不如投效於我等……”
還真彆說,薛仁貴的口才不一般。
聽得新文禮羞愧不已,人心不可能不動搖,但他依舊堅持著,搖頭道:“事已至此,沒什麼好說的,薛將軍確實厲害,在下技不如人,輸得心服口服,如今已經陷落於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繼續這樣說下去,新文禮還真擔心自己忍不住變心了。
倒不如直截了當一些,縱然真被殺了,也能落得一個忠臣之名。
到時候家眷多少能受到優待。
見新文禮說得這般堅決,薛仁貴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也罷,既然新將軍不願,那就暫時再待幾天,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說。”
說罷,薛仁貴和司馬超相視一眼,二人緩緩離開監牢,又開始商議道:“此事我等不好決斷,倒不如告知侯爺,讓他來決定新文禮生死吧。”
既然已經俘虜新文禮,二人自然不好放走,並且新文禮官職極高,直接砍了也不太好,不如讓上麵的人去考慮。
並且他們正要送去昨日戰報,將之寫在一起便好,倒也不算太麻煩。
是以司馬超答道:“那就這麼辦吧,這新文禮對朝廷確實忠心,如今倒像是個燙手山芋。”
薛仁貴頷首笑道:“無妨,區區一個新文禮而已。”
既然此番能夠將之擊敗,以後自然也能,無論是殺了還是放了,薛仁貴真的沒放在心上,他隻是簡單的一點惜才之念。
商議妥當。
一騎快速趕往南陽城。
雖然算不上什麼大戰,但一舉殲滅朝廷數萬兵馬,依舊是值得振奮人心的消息。
恐怕伍雲召知曉後,也會為之驚訝。
畢竟他對二郡期待並不高,隻要守住城池,彆讓朝廷侵擾就好了。
此番勝利可謂一勞永逸,斷絕了楊素的進取之心。
翌日,消息抵達。
伍雲召聽聞是淯陽送來的戰報,臉上不禁浮現一抹憂色。
二郡距離南陽不遠,乃是接壤之地,但距離也不算近了。
此戰報乃八百裡加急,星夜送達。
伍雲召沒有多想,隻求不發生意外就好,他小心翼翼的打開了奏報,仔仔細細的查看了一番,瞬間被喜色充斥了麵孔。
“這……真是太好了。”
他忍不住拍了拍大腿。
緊接著,伍雲召找來親兵,吩咐道:“去將軍師找來,立刻,馬上。”
他想要分享心中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