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看見馬展如此,不禁一陣愕然,這和他了解的馬展可謂天差地彆。
但仔細想想,貌似也沒什麼不正常的。
虧他還以為送來震天雷便能將功贖罪,結果依舊召來了殺身之禍。
為什麼他要帶回來這玩意呢?
此刻王芳情不自禁的想到,若是自己沒有把震天雷帶回來,楊廣也不知道此事,也許會有責罰,但他可能能保住小命。
然而事已至此,沒有回轉的餘地了。
王芳沒有馬展這般決然,因為他還有家人。
哪怕他是個太監,也是被人送進宮來的,自然不可能沒有半點羈絆。
若是因為自己出一口氣,使得家人全被楊廣殺了,那才叫痛苦呢。
就這樣,王芳閉上了眼睛,無奈歎息。
他忽然想起那日在登州,他和馬展商議如何在臨走之前大乾一場。
那夜奇襲登州城,也不知有多少百姓被劫殺了。
那時他們又是何等絕望?
種種領悟,都在此刻湧現,王芳惶恐。
聽到馬展一波狂噴,楊廣反倒輕鬆的笑了笑。
罵名這種東西,他有時候很在乎,可有時候卻根本不在乎。
就像此刻,他聽著馬展斥罵,反倒有些釋然,就是他殺此人殺對了,你這廝如此辱罵朕,朕何必有什麼心理負擔?
“好,罵得好,將他們二人帶下去吧,不要臟了朕的眼。”
楊廣就這樣說道。
原本馬展還想罵一波,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嘴巴已經被堵住了。
想要罵人也開不了口,隻能絕望的瞪著楊廣。
偏偏楊廣此刻轉過身去,回到方才大殿之中。
王芳和馬展被拖走了。
過不多時,在一處僻靜之所,有鮮血濺落,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隨後,侍衛回去稟報。
楊廣點了點頭,他目光微轉,又下令道:“去將宇文化及找來。”
當今的臣子中,宇文化及是楊廣最信任的人。
其實楊廣很聰明,他知道宇文化及並非傳統意義上的忠臣。
他之所以信任宇文化及,完全是因為宇文化及的特性。
如今楊廣是大隋皇帝,九五之尊,便是完全壓製住了宇文化及。
隻要楊廣有實力,那宇文化及就不會背叛,還會站在楊廣的角度,用樣的思路替楊廣考慮事情,正合楊廣的心意。
再者說了,宇文化及有貪財的毛病,這些楊廣全都知道。
但他並未揭破,讓宇文化及該怎樣就怎樣,一直到今天。
貪財不可怕,有的時候,真正的忠臣才是最讓人惡心的。
楊廣就喜歡宇文化及這號,不求你一塵不染,卻要能乾事。
如今得到震天雷,楊廣不可能事事親力親為,他肯定需要找人替他辦事。
其他人未必得力不說,還難得楊廣信任。
至於宇文化及,在楊廣手下乾了這麼多年,事事兢兢業業,功勞也算不小了,此刻楊廣第一時間想到他,便是佐證。
派人去喊宇文化及,楊廣安坐休息。
雖然震天雷暫時無法量產,甚至限製良多,但這並未終點。
隻要他能找到合適的人才,必定能夠改進震天雷的情況。
到時候,天下誰人敢阻他?
思緒變幻間。
宇文化及已經跟著內侍走了進來,看見楊廣思索狀,他連忙行禮道:“微臣拜見陛下。”
楊廣這才回過神來,他看了宇文化及一眼,微微點頭說道:“宇文愛卿不必多禮。”
宇文化及起身,他好奇的打量著楊廣,不知道楊廣找他來乾什麼,畢竟以他所知的消息,眼下似乎沒什麼要他乾的啊。
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問道:“不知陛下今日召見微臣所為何事?”
楊廣瞥了宇文化及一眼,問道:“宇文愛卿,你對朕忠心嗎?”
宇文化及不禁打了個寒顫,不知道楊廣為什麼突然這樣問,難道是有人搞他,還是說楊廣發現了什麼他見不得人的事?
是以宇文化及連忙道:“臣惶恐,臣對陛下是忠心耿耿,絕無半點異心啊,還請陛下明鑒。”
楊廣就這樣看著宇文化及,然後笑了起來:“哈哈,宇文愛卿不必著急,朕不是這個意思,朕相信你的忠心。
至於朕今日召見你,其實有一件重要大事交給你去辦。
若是你能辦好,朕定然不吝賞賜,希望你能明白朕的苦心。”
宇文化及也不知道楊廣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但他沒有選擇,隻能答道:“願聽陛下吩咐。”
看著宇文化及的態度,楊廣很滿意,說道:“宇文愛卿儘管放心,朕相信你定能辦好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