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渝吏治,如潭州這樣的大州,觀察支使應該是正八品,又或者是從八品。
反正是比呂梁的官階要高。
到底是有個好爹啊!
中年男子搖搖頭,笑道“我很少來此處。”
“應當的。”梁棟道“江支使職責所在,分查一州善惡,理應為眾官表率。”
隨即對老鴇道“去請個花魁娘子過來。”
老鴇連忙答應,往外走去。
中年男子也沒攔著。
梁棟又給呂方介紹,道“我來給你引薦,這位是潭州刺史大人的公子,江翰城江支使,進士出身,現任觀察支使之職。”
府台,隻是民間說法。府台大人,真正的官職是刺史。
呂方對著江翰城拱手,“在下呂方,見過支使大人。”
江翰城也拱拱手,“呂公子有禮了。”
梁棟笑著又說“呂公子是我好友。”
這讓江翰城不禁多看了呂方幾眼,眼神中,好似多了幾分柔和。
這整個潭州,能夠被世子殿下當作好友的,可是寥寥無幾。
其後,老鴇帶著一容貌身段俱是絕佳的花魁娘子進來。
呂梁頻頻舉杯,又有三個花魁娘子在旁邊推波助瀾,氣氛倒還算是融洽。
江翰城都和呂方攀談了幾句。
知道他是呂梁的弟弟,心中更是暗暗詫異。
區區的縣令之弟,竟然也能結交到世子。
飲酒的過程裡,江翰城也還問過呂梁,找他來此飲酒是否有事。
梁棟隻是搖頭,說“並無什麼事情,隻是有段時間沒有見著江支使,找你來敘敘舊而已。”
江翰城也就沒有再多問。
大概隻呆了個多時辰,他就告辭離去。
畢竟他明天還有公務。
梁棟擺明是要睡在飛仙樓了,還讓呂方也睡在這,讓牡丹小娘子陪他。
呂方連忙拒絕,道“我已經和許掌櫃說好去他那裡睡,就不在這裡留宿了。”
梁棟吃剩下的,他可沒什麼興趣了。
那多尷尬啊!
也就這年頭的人不覺得尷尬。
梁棟也沒強求,讓呂方自個兒回去了。
事情辦完,他可懶得殷勤招待呂方。幫呂方設宴招待江翰城,那純粹是梁思琪的交代。
真個說起來,梁棟肯定是沒有把呂方當成是好友的,最多算個熟人。
呂方心裡也沒那個奢望。
離開飛仙樓後,便自顧自往登科書坊去。
而那頭,江翰城也是徑直回了家。
對於梁棟突然設宴,並且介紹呂方和他認識,他心裡自然是有點兒犯嘀咕的。
梁棟和他並沒有打過什麼交道,怎麼可能無端和他敘什麼舊。
回到家裡,江翰城到書房找到了自己的父親。潭州刺史江施。
他知道自己父親的習慣,每晚都得亥時過半才睡覺,在這之前,都是呆在書房裡。
“父親。”
進書房,江翰城喊了聲。
江施年約五旬,蓄著胡須,麵相看起來頗為溫和。此時正在看書,眼睛幾乎紮進書裡。
估計近視度數不低。
這年頭,近視的人太多太多了。
甚至民間有戲言,十個進士九個瞎,還有一個是呆瓜。
“恩?”
聽到江翰城的聲音,江施偏過頭來,“回了?”
江翰城點點頭,道“有件事情覺得應該向父親您稟報。世子殿下邀兒去飛仙樓,說是與兒敘舊,卻是將寧遠縣令呂梁的弟弟呂方引薦給了兒。”
“哦?”
江施聞言輕輕點頭,凝眉沉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