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襄子隻能愁眉苦臉地告退。
過了幾日,夏詠初帶著他們再次動身。
這次停留期間,這一家並沒有再出什麼事,夏詠初鬆了口氣,“果然我不是死神小學生,這家人的災難不是我帶來的。”
因為之前他兩次來這家借住,這家都險些發生不幸,讓他有點惴惴,反思是不是自己變成柯南體質了。
接下來的行程,雖然依然趕路趕得很急,但遇到有風光秀美,或是名勝古跡之處,夏詠初還是會停留一二,帶劉語貞去看看。
兩人算是“新婚燕爾”,正是濃情蜜意之時。
對夏詠初而言,曾經是海王的他,不可能再全情投入愛哪個女人。
所以他大概是三分真情,七分演戲。
劉語貞卻是完完全全地投入進來。
對此夏詠初有所體會,也有些感動和憐惜。所以,他就算是演戲,也演得很認真,不讓這個女人感到被冷落、被忽視,不讓她受傷。
順便,也讓多多到山林野地裡撒歡,彌補它這十年來被圈養的缺憾。
這樣,行進的速度就慢了許多。
尤其是,夏詠初還刻意繞路,體貼地繞開了夏國,免得劉語貞觸景傷情。
從楚國出發了四個月後,他們才終於來到瀏麗山坊市。
然後就是帶著劉語貞買買買,一頓采購後,讓劉語貞帶著東西先回去。
“三爺,你自己保重,不要逞強。若是計劃不順利,就儘早脫身,不要死磕。”夏詠初已經將大致計劃告訴了劉語貞,此時分彆,劉語貞忍不住叮嚀。
“風險,肯定有,但我有把握,不用太擔心。就算事有不諧,我也有脫身之法,隻是可能會在外躲藏一陣,免得將禍患引回家中,這點你回去可以對他們說清楚。如果我暫時失蹤,你們不需來尋,在家中安坐修行,等待即可。”夏詠初笑著說。
劉語貞難掩憂色,但也知道,這男人拿定了主意,肯定是沒人能勸得回的。
隻能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地離開。
等劉語貞走遠,夏詠初吩咐孟襄子“天裂穀旁邊,有個小型坊市,叫‘平康坊’,專門為鎮守天裂穀的修士服務,你且去那裡,依計劃行事。當然,如果你有自信解開我下的毒,也可以逃走。”
孟襄子已經不再愁眉苦臉,他已經認命了,現在所思所想,就是如何去完美地完成任務,這樣他才有可能活下去。
甚至他還主動幫著填充細節,思考各種意外出現時該采取的對策。
這會兒孟襄子就提出“主上,如果要我按照計劃行事,那就該讓我帶著那塊真的天外奇石去。可這樣一來,如果有宵小想要搶奪,我修為低微,卻不見得護得住。”
“不如,讓這頭妖獸隨我去,在暗中保護我?”
夏詠初拒絕“多多是我安排的後手,輕易不要暴露。而且,說不定那危東敏也打聽過關於我的情報,知道我有這樣一頭妖獸。所以多多不適合露麵,我在坊市花靈石請半步神通的修士去保護你。”
“這樣的話,花費怕是不會低。”
“我已打聽過,請一個實力不錯的半步神通的修士,保護你一個月時間,2000靈3000靈即可,下品靈石結算。如果中間經曆了戰鬥,還要額外補償。雖然價格不菲,但是為了計劃成功,這筆靈石倒是不得不出。那就我來出吧,也不省著用了,直接給你請兩個。”
這個價格,倒不算低了,差一點的法器,也就幾百靈,一兩千靈。
如果是租用一處有中品靈脈的小型洞府修行,這筆靈石也足可租用一年半載。
可見20003000靈的購買力並不低。
當然,還是那句話,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既然想謀奪人家的天外奇石,一些先期投入還是很有必要的。
畢竟,這樣一塊天外奇石,真實價值絕對超過一兩件法寶,10萬靈的上品靈石都不見得能買到。
聽到夏詠初這麼說,孟襄子連推脫的話都說不出了,隻能俯身拜下,感謝主上對他的重視——當然其實他清楚,這隻是夏詠初對另一塊天外奇石的重視!
此時孟襄子既然上了賊船,下不得船,就隻能遙想未來,自我安慰了。
隻希望,夏詠初能依諾,將那部直指大道的功法傳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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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守天裂穀的日子,平淡無奇,枯燥乏味。
斬殺妖獸,最初是覺得驚險刺激的,斬得強大的妖獸,提著碩大的頭顱回來,在人前吹吹牛皮,豪邁地喝一壺靈酒。
最初這樣日子還不錯。
但漸漸的,也變得讓人提不起勁,淪為讓人懶洋洋的日常。
駐守期為十年,哪怕是熱血的少年,十年過去,也會變成油滑的老兵。
修士亦如是。
很多修士,在駐守天裂穀一兩年後,就會開始尋些能打發時間的事情。
有刻苦的,會在執勤、巡視任務之餘,看書、習藝,練一手本事,有的練劍、練刀,有的則修煉技藝,比如煉丹、製符之類。
有那貪玩的,一到沐休日就去外邊的平康坊尋歡作樂。
至於危東敏,作為花明派的領隊大師兄,自然是十年如一日,刻苦修行。
有關係好的修士諷他,說“你這每日刻苦,身為修士,卻沒享受過修士的體麵。如此就算長生,又有何用?”
危東敏想了想,隻回應“這個問題,暫時我也想不出答案。要不這樣,兩百年後,我去你的墳前,把我的答案告訴你?”
讓人無言以對。
這就是危東敏。
對華服,美酒,音樂,歌舞,美人,一概不感興趣。
不做任何與修行無關的事情。
不過危東敏也知張弛有度的道理。
在執勤與巡邏、修行之餘,偶爾會到一片小竹林休息片刻,折一片竹葉吹奏幾聲。
作為神通境修士,對身體的控製細致入微。
隻要稍加練習,演奏任何樂器都立刻與俗世的大音樂家一較高下。
但危東敏從不刻意練習,所以含著一片竹葉,有時偶爾會吹得美妙,有時又會吹得嗚咽,仿佛鬼哭狼嚎。
不管吹得好不好聽,總之他在這過程中獲得了放鬆。
這一日。
危東敏來到竹林,隨手摘了片竹葉,正要送到嘴邊,動作卻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