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愛如山大道君!
天裂穀東西分野,東邊是人類的國度,西邊是妖獸的樂園。
各大宗門早有輪流駐守的製度,由神通境修士鎮守天裂穀,防止妖獸越境。
有的年頭,出現了化形境界的大妖時,甚至需要金丹修士增援,才能穩住這條防線。
天裂穀以西,萬裡無人蹤跡。
普通人來此,是十死無生。
哪怕是一般的神通境修士,往這裡走一遭,也幾乎是九死一生。
所以但凡來此的,要麼是實力高絕、藝高人大膽的修士,為了道途去尋覓珍稀的材料;要麼是為了躲避仇敵,不得不穿越天裂穀,死中求活。
至於普通人類,是根本無法在天裂穀以西存活下來的。
此時,天裂穀以西,大山之中。
高聳入雲的大樹,樹冠遮天蔽日,林中常年不見陽光。
此處是人類的絕地,千百年來,不見人煙。
無數野獸和帶著一點高級血脈、略有些靈慧的妖獸嗷嗷叫著四散奔逃,打破了山林裡的平靜。
隨著一陣劇烈的喘息,一個人類修士的身影出現。
他看上去雖然沒有什麼明顯的外傷,但是以他神通境巔峰修士的氣息,卻臟兮兮的,一身法器衣物也快爛成破布條,連呼吸都無法控製,可見已是狼狽不堪,。
他在林中飛快地奔跑,連頭也不敢回,生怕被身後那幾頭強大的血源境妖獸追上。
雖然血源境的妖獸相當於人類神通境修士,可那幾頭妖獸血脈強力,神通廣大,若是被追上了,他必無幸理。
他心裡在暗暗叫苦“真倒黴!不,也不能說是倒黴。根據宗門的記載,這附近應該有十分珍稀的靈草‘龍血草’,靈物附近,必然有大妖,這也是理所應當。是我慌不擇路,竟然一頭撞了過來……”
這是他心頭似有所感,抬頭一看,隻見一棵十人合抱的大樹,某條粗壯的分枝之上,竟然穩穩地立著一個小木屋。
木屋不大,看起來製作的手法也很簡陋。
仿佛是頑童隨意地劈了些木材,搭建而成。
而又有些爬藤,順著縫隙蔓延,將這木屋勉強係了起來。
隻不過看上去依然不夠穩固,風一吹就要散掉的樣子。
阮書樓大驚失色,在這萬裡無人蹤之地,乍見明顯是人工造物,怎由得他不心驚!
“看這木屋起碼落成有一年時間了,是何方神聖,竟能在妖獸肆虐之地結廬而居一年之久?此前雖然也聽說過有修士在天裂穀以西生存一年半載,但他們都是居無定所,隨時避開大妖遷移,從無人敢於在這裡定居的!”
此時木屋裡傳來對話聲。
一個嬌憨的女聲說“爹,還要多久才能等到天心菊開花啊?您每次都說快了快了,可我們在這守了快一年了。你要是再告訴我快了,我馬上就走!”
一個中年含笑的聲音響起“這次真的快了,我保證。還有七天零四個時辰!”
“真的嗎?”女孩的聲音充滿驚喜。
阮書樓怔怔地,腳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彷如身在夢中。
但是神通境修士強大的感知告訴他,這不是夢,木屋,女孩,都是真實存在的。
可是當他凝神嘗試去感應那個說話的女孩和中年男子時,卻愕然發現,那木屋裡的氣息,隻有一道道淩厲的劍氣,卻絕無任何人存在!
阮書樓汗毛直豎。
他當然不會以為自己見鬼了,這隻能說明,那對父女的修為遠遠高於他,才能瞞過他的感知。
可他已經是神通境巔峰,這對父女莫非是……金丹?
他可從沒聽說過修行界有哪對父女同為金丹,而且應當屬於劍修的。
阮書樓糊塗了。莫非自己離開宗門不是半年,而是已經百年了?
“咦,爹,這裡有人經過呢,好像修為還不錯的樣子,不過他身後那幾頭妖獸更凶,您不打算救救他麼?”
中年男人語帶笑意“人家又沒開口求救,說不定他在遛狗玩,樂在其中呢,何必去打擾彆人的興致?”
阮書樓福至心靈,立刻拜下“請前輩救我!”
“哦,原來不是在遛狗啊?好說,同為人族,倒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葬身狗腹。”
阮書樓隻能苦笑。
哪是什麼狗啊?那是幾頭血源境的熔金魔狼!
幼生期就能噴出可以熔金銷骨的火焰,等到血源境,覺醒天賦神通,能噴出燃燒修士神魂的魔火!
對修士來說,是最令人頭疼的妖獸之一。
每次妖獸潮,都有許多成名已久的修士死於熔金魔狼的魔焰之下。
當然,或許對金丹大能來說,那就真的隻是可以隨意一腳踢死的小狗崽子……
不過阮書樓卻也不敢在心中腹誹什麼,他不是散修出身——散修出身能修煉到神通境巔峰的修士,比金丹大能還稀少。
作為有著傳承的修士,他很清楚,一些金丹大能有著近乎神話般的威能,說不定就能感應察覺到他不恭敬的念頭。
他也不敢仰頭看,卻把神識探出到極致,心中有著期待和好奇,這位大能會用什麼方法打發了那幾頭熔金魔狼?
他有幸隨侍過一段時間宗門裡的金丹修士。
知道金丹修士不出手時圓滿無漏,就連對危機極其敏感的妖獸都無法捕捉其氣息;而一出手就是驚天動地,沛然莫可抗拒。
不過話說回來,天下的金丹真人數量有限,每一名的出身來曆特征等都清晰明了。
這一位究竟是誰呢?
天底下,可有哪對父女同為金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