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女子,居然是派傳單的。
祁銘霏不自覺地聯想到了那個“雨中會發生什麼異常的事”的傳說,那果然隻是個傳說嗎?雖說傳單也很異常,但這種異常與她想象中的異常簡直是南轅北轍。
“呃,我……那個,你這樣……”
當時自己是那麼回答的,現在想來,不好不差,是自己在那種情況下能做出的最好回複。
“雨衣裡麵套個袍子是挺奇怪的哈,不過也沒辦法……待會能找到一個賓館就好了。”眼鏡女子似乎誤會了祁銘霏的意思,把話題一下子扯到了另一個方向。
祁銘霏也沒有打算再與眼鏡女子進行什麼交流,接過傳單,模糊地應了一聲。在雨聲的掩蓋下,連她自己都聽不太清自己到底有沒有發出聲音。
極短暫的眼神交流。
到底有沒有交流呢?難說。祁銘霏自認沒有傳達出任何東西,而且也沒有理解對方傳達的任何東西。這樣的“交流”大抵是不足以稱為交流的。
接著,眼鏡女子露出了難以被確定為專業的還是純粹的笑容,快步離去。
——怪哉。
難道因為是偵探,所以就要遇到謎題嗎?
祁銘霏回味著她的笑容。
很美。毋庸置疑的美。但實在是難以分辨。
——怪哉!
心裡用儘量文藝的語調抒發著內心的情感,仿佛自己能通過這種語調與真正的偵探聯係起來。
作為偵探,果然還是應該用嚴密的邏輯進行分析推理……
淩晨兩點,孤獨的偵探戴著一頂鴨舌帽,走在被雨淋濕的道路上。偵探沉默著,內心進行著縝密的推理。清冷的空氣將她的大腦維持在高速運轉的狀態。不錯,這畫麵足夠浪漫,有一種穿透畫麵而出的氣氛。此時還要渲染一下路燈的燈光……
“啪!”
思緒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直到腳再次踩進小水窪才收了回來。
——果真自己做不出嚴密的推理。
——不、不應該自暴自棄,再仔細想想……
——“找到賓館”,眼鏡女子說要找到個賓館就好了……又在分發這種傳單……不行,邏輯還是不夠用。眼鏡女子是臨時打工的?說不通。講道理,她到底為什麼會在雨裡麵跑來跑去啊!
——邏輯不夠用。不止邏輯,觀察力也不夠。所以自己果真隻是個見……
——不,賓館、傳單、冒雨,果真其中還是應該有所聯係的……
“嗨——喂、喂?喂喂!偵探妹子!看這裡,有人跟你說話呐!”
思維被外來的聲音強行打斷,憤怒地將注意力轉回現實世界。
眼前的是一個殺馬特模樣的男生,不知何時已穩穩當當地站在了自己前麵。
——怪哉,不,真是奇了怪了!
——現在是淩晨兩點啊,又冒出來了什麼鬼東西!
在對眼前的景象進行分析之前,祁銘霏先感到了一股強烈的無奈感與無力感。
“偵探妹子,我很不好意思地說明一下,”殺馬特男生咧了下嘴,“那份委托書的委托人,其實是我。”
看著殺馬特男生的笑容,祁銘霏想起了眼鏡女子的笑容。
——完全不同。
——但哪裡不同說不上來,大概是大腦已經遲鈍了。畢竟是淩晨兩點!
祁銘霏唯一確認的是,自己一時半會是絕對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