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那日在其父王母親墓前,他會那般言語。他當時是真心,想把自己喜歡的姑娘帶給父母親看看。
和程澤說得那句“多謝將軍成全,他日我與阿沅結百年之好,定邀將軍到府上痛飲”也是當時心底最真實的聲音而非做戲需要。
以為她和莫九兩情相悅情根深種,害怕自己走的太近拈酸吃醋做出讓她費解和過分的行為,也害怕自己像在朱府知道她和莫九親密旖旎時那樣難以自控的氣惱,所以主動抽離,不聲不響的走開。
可是就像他自己所說,那些見不到她的日子裡,她又有哪一日不曾閃現在他眼前他心裡?
喜歡原來是這樣的,躲開了人卻躲不開思念。再見時理智叫嚷著不許看不能看,眼睛卻先一步背叛理智,隻想將那個人牢牢鎖住,如果可以,恨不得就將其圈在自己的眼眶再不能離開。
所以受他冷落見他轉身走開,她才會恍然若失心裡空落落無所依……她從未去探究他看著她時眼底氤氳的那抹情緒是什麼,也從未思考那樣一個人人敬而遠之的冷麵王爺為何由著她玩笑打鬨。她,從來沒有直視他目光的勇氣,也從來沒有直視自己心動的勇氣。
他說對了,她不敢。
他的心意,她以前不敢揣度,現在不敢觸碰!
可她自己對亓王呢?從忌憚到靠近,從不敢莽撞到隨意頂撞,從事事提防到處處信賴,現在在胸膛裡跳動著的,還是以前那顆對他戒備萬分的心嗎?
若真對他沒有一絲絲的心動,又怎麼會明知他身邊滿布險網還義無反顧的朝他伸手,明知他足夠強大還忍不住生出想要為他撐傘給他擁抱的衝動?
轉身後相互不見的日子裡,對方的一顰一笑不時浮現於眼前的,又何止是他一個人。
他們本可以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察覺的這麼相處下去的,如果他不曾溫柔而體貼的看著她說出來那樣讓人心都酥了的話。
以後,他要她怎麼若無其事地和他相處?
怎麼可能隻是他自己的事?
她要多心如鐵石才會不去在意?
亂了,全亂了。
怎麼辦?她要怎麼辦?
以後,她該以哪種狀態去麵對他?又該以何種狀態來麵對自己?
許沅背抵樹乾,把自己蜷做一團。
直到樹影散退太陽被雲層裹卷,直到腦仁想得酸脹快要炸開。
起身時,手腳都已發麻發木。
許沅想不出該怎麼辦,她決定放棄思考,把一切都交給風交給時間。
“小姐~”紅蕊一直在轉彎後的路口前邊等著,見小姐走了過來,忙提著裙擺小跑上去。
“你……唉~沒事了,回去吧。”
許沅不多講,紅蕊也不問,兩個人不疾不徐,仿佛散步般走著,誰也沒說話。
“魏大哥?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許沅環視一圈問到。
魏濪提步迎了上去:“彆看了,昀瀟被許夫人喊去應酬了,並不在這裡”。繼而麵露擔心問:“除了手臂,彆的地方沒傷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