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月靈的性格，自然是不想繼承皇位的。
這一點不僅她自己知道，齊帝想必也一定很清楚。
但正如月靈所說的那樣，現在的齊帝，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
但凡那幾個皇子中有一個靠譜的，齊帝也不會讓自己最疼愛的女兒接觸這些。
所以，這對父女這段時間以來，都是心照不宣的一個教，一個學。
月靈低落之時，也隻能將自己關在煉丹室，通過煉丹來緩解情緒。
等到情緒緩解之後，依舊要麵對那些書冊，麵對那如同鐵索一般，緊緊纏繞著她的雙腿，令她無法掙脫的命運。
或許對大多數人來說，繼承偌大的皇位沒什麼不好，擁有皇朝最大的權利，可以自由支配無數資源。
甚至可以說，隻要有這個機會，無數人都會對此趨之若鶩。
但人與人終究是不同的，月靈雖然生於皇室，但對於皇室權利沒有任何興趣，這些東西也無法令她感到快樂。
就像她覺醒的武魂一樣，丹道才是她心之所在。
但終歸到底還是那句話，她沒得選！
“江塵，我說的這些你不要太在意，也不要向我父皇提起。”
“能夠和你傾訴這些，我的心裡已經舒服多了。”
月靈深深地看著江塵，眼中滿是複雜之色。
“如果有可能，我也想和你一樣離開南陵州，去傳說中那更大的世界闖蕩，去尋找更高品級的丹道名師，向他們拜師學藝，去做自己喜歡的事。”
“但人的命運有時並不會按照自身意誌發展。”
“幾年前能認識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運，因為有你，我才能數次脫離生命危險，能在幾位皇兄凶殘的爭鬥中活到最後，更是讓疼愛我的父皇從瀕死中恢複。”
“也正是這些經曆讓我明白，大齊需要我，父皇需要我。”
“我彆無選擇！”
聽到月靈的這番自述，江塵沉默了。
平心而論，如果是自己遇到這種情況，可能和月靈一樣，隻能選擇接受。
人不可能真正自由，總會因為一些牽絆放棄心中的理想，選擇停在原地。
如果真的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管不顧，一心一意的隻按照自己的想法活著，這樣的人，看似自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冷血到了極點。
所以月靈所遇到的煩惱，江塵無法解決。
“所以你現在已經完全想好了？”江塵問道。
“是啊，想好了。”
月靈苦笑著說道，看向江塵的目光多了一絲感傷。
“從今往後，我們就不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你會離開南陵州，前往滄玄大陸的各個地方。”
“你會遇到無數危險與機遇，也會遇到新的朋友與敵人。”
“而我，則會留在這裡，繼承父皇的皇位，將大齊打造成父皇希望的，繁榮的皇朝。”
“江塵，如果你再也不會回到南陵州，你會忘了我嗎？”
月靈說到這裡，眼眶不知何時竟已變得通紅，眼中更是閃爍著淚花。
看到那淚光閃動的雙眼，江塵心神一顫。
那對雙眼之中，蘊含著遺憾、難過，以及一絲奇怪的感情。
是對朋友的不舍，是對未來的難過，還是其他什麼東西？
江塵並不清楚。
但他知道此時應該怎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