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中嬌寵!
陸展淡然的眼神中,透著不易察覺的詫異,“小姑娘的堂姐還真是不簡單。”
平永連連讚歎道“傳聞這女子尤善騎射,熟韜略,一人帶五十軍士便可對戰敵方百人。
一介女子憑自身本事坐上參將之位,公然與懷遠將軍叫板。”
陸展原本毫無表情的麵孔上,眼眸一亮,“這女子若能為本座所用,那可就是如虎添翼呀,把小姑娘叫過來一趟。”
遠在崇政殿的淩雪正在向小皇帝偷偷講授《大學》,門外傳來內侍通報。
淩雪立即將書塞進衣衫裡,換上《詩經》,拿給小皇帝,掩飾慌亂,故作鎮定說道“允兒,大點聲念書。”
和清進入殿手作揖,“郡主,主子現在邀您去一趟司禮監。”
淩雪摸摸小皇帝的頭,柔聲說道“允兒練一會字吧,我一會就回來,回來之後接著學。”
她說完後,緩緩鬆了一口氣,隨即起身,“有勞和清公公在前麵帶路。”
淩雪帶著春桃和夏芒隨和清走向東廠,和清一路與淩雪閒聊,幾次逗的淩雪掩麵而笑。
他的目光留意到春桃,還打趣了一下她,“郡主身邊的小侍女就是與眾不同,一隻海棠素釵戴起來竟也如此有韻味。”
春桃柔軟的心一下子被觸動,原來也會有人注意到自己,發覺自己同樣也有韻味。
她怔了一下,反應過來時急忙說“奴婢姿色平庸,擔不起公公的讚美。”
淩雪淺笑道“和清公公莫要再說了,我家春桃害羞了!”
和清麵露笑意,噢了一聲“原來叫春桃啊,名字也甚是好聽。”和清樂於與淩雪交談,博取好感,二人說說笑笑見便來到司禮監。
淩雪望著殿外的依凝,這女子果真風情萬種,怪不得陸展被她迷了心竅,依凝注意到她的目光,回以嬌媚一笑。
陸展正在烏木邊花梨芯條案上,用朱筆沾墨,批寫奏折,火紅的台閣字體,蒼勁的筆法,更顯活靈活現。
須臾,陸展抬起頭來望向淩雪,“本座聽聞你的祖父要慶賀七十壽誕,壽誕前一日郡主便回家與家人團聚吧,壽誕結束自請回宮即可。”
淩雪聽完愣了片刻,隨後眉眼彎彎,莞爾一笑,柔情開口“謝督主成全,淩雪感激不儘。”
陸展往椅後斜倚些許,暗想小姑娘膽子愈發大了,連稱呼都從臣女變成淩雪了。
他鳳眸微挑,菱唇輕啟“本座向來知情達理,不必如此,小姑娘卻是愈發放肆了。”
陸展腦海中閃過了裴至英,隨後出聲詢問“參將裴至英可如傳聞所言那般英勇善戰。”
淩雪仰頭瞧向他,語氣中沾染怒意:“督主可是瞧不起女子,女子尚有一腔忠勇,戰場之上何曾遜於兒郎。
難道女子偏要按世人的眼光,困於宅院之中,接受世人指點,隻習女德女訓才是合格的女子嗎?”
字字都擲地有聲,仿若墜落的花瓣,零落在心底的湖泊裡,泛起陣陣漣漪。
殿外的依凝也同樣聽到了。她從未想過,原來女子也可以上陣殺敵,擁有金戈鐵馬,揮灑熱血的快意人生,她的世界裡隻有取悅男子,從未想過這些。
陸展聞言更是心頭一震,小姑娘不是那種隻知勾心鬥角的官家小姐,這一生也不該困於宮闈宅鬥之中,她該於去朝堂施展抱負。
陸展眉頭微蹙,輕咳一聲,“本座並非此意,你莫要誤解。”
淩雪一副幽怨的樣子凝視著他,“淩雪與堂姐雖為女子,卻仍有男兒一般的鴻鵠之誌,此生當以女兒身,得儘男兒功績。”
話音未落,和清與和安便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都認為郡主在主子麵前說話如此放肆,主子定會大怒,懲處郡主。
誰料陸展聽後,冰眸中染上一絲笑意,他轉轉食指上溫潤的羊脂玉扳指,淡淡說著“小姑娘有如此淩雲壯誌,定能得儘男兒功績,又怎會遜於兒郎。”
淩雪聞言也是一愣,沒想到他也能如此認同自己。
二人聊了些許之後,和清便送淩雪與侍女出東廠,“奴才就送到這了,有空的話,郡主帶著春桃妹妹常來東廠玩呀。”
淩雪輕笑著點頭,身後的春桃卻早已羞紅了臉,主仆幾人往儲秀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