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中嬌寵!
辜月初一,冬日嚴寒,木葉儘脫,陰雲四布,彌漫天空,飛鴉千百成群,未暮歸林。
朝堂之上,依舊是陸展獨占高台,颯然而立。宋琮期待這日許久了。
他終究是要將江家推出去,挫挫陸展的銳氣,若是牽連了淩雪,那也是無可奈何。
江和延心中淒涼,如今大房不知審時度勢與淩雪割裂,儘顯頹勢。
二房倒是風生水起,江淩妙嫁入宋琮府後,更是為江家添了不少助力,二房在宋琮的授意下勸說他進諫直言。
他為了太傅府的未來興衰,也不得不向他們低頭。
百官席上,他逼不得已上前啟奏“老臣,懇請督主放陛下回養心殿。”
由高集帶頭,江和延那些忠心的門生,也一並跪了下來。
一個接一個高聲喊道:
“臣附議!”
“臣附議!”
陸展的頭也不由得疼了起來,這老家夥名聲與威望擺在那,八成左右的文官都與他關係匪淺。
自己又不能拂了他的麵子,否則便會引來眾臣的非議。
他隨即招手說道“和安,把下跪的臣子都給本座登記在冊。”
老東西動不得,小東西就有些自不量力了。東廠裡麵的番子,外麵的探子,都不是吃素的,不出兩日便可以把他們扒得底褲朝天。
江和延身軀一震,他無辜的弟子怕是又要受到牽連了。他硬著頭皮繼續說著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一國之君怎可窩在小小東廠不理政事,督主聖明,直通大義,萬不可如此。
讓陛下早日回歸養心殿,事事牽掛百姓與朝政,才是重臣所盼。還望督主寬恕老臣的門生,他們一時心急才會如此莽撞。”
陸展眼眸輕抬,掃了掃台下請命的臣子,直接撩起衣袍,轉身坐上身後金鑾寶座。
“依太傅所言,本座豈能坐那等奸佞之徒,又奈何聖意如此,陛下貪戀享樂,本座不忍逼迫陛下而已。
既然如此,本座會如實轉告陛下,太傅請命讓陛下重回養心殿。”
宋琮默默低頭站在一側,雙眼卻死死的盯住那把金鑾寶座,那本是他的位置,陸展那個狗賊怎配染指!
江和延卻不由得揶揄住了,陸展不動他,卻會攛掇皇帝動他,他心下快速思索道。
“兼聽則明,偏信則暗。老臣一席話確如忠言,雖逆耳卻利於行,還望督主向陛下好好傳達老臣的良苦用心。”
陸展垂下眸子,不經意地點點頭“本座自然明白江家的良苦用心。
世代簪纓清貴人家,忘恩負義折辱女眷,門風不正,女子設計陷害嫁入高門,可真是一手好謀算呀,嗯~”
江和延的老臉瞬間一紅,這些不孝子孫闖下的禍患,如今卻讓他在朝堂之上丟儘了臉麵。“這其中定是有何誤會?”
陸展眯了眯眼睛,右手時不時的敲著金鑾寶座的扶手,“誤會?本座記得太傅祖籍好似隻是濟州江氏的一個小小旁支,當年高中狀元後一路遷升,才有了如今的江家。”
語罷,他冷嗬一聲,繼續說道“不必整日自詡簪英清貴之家,真正的百年世家大族怎會如此?
彆到最後落得個道貌岸然,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淒慘下場。”
江和延的臉色在這一刻變得慘白無比,他畢生所追求的,不過是一個清廉名聲罷了。
可是陸展將他虛假的偽裝撕的粉碎,他引以為傲的家世也被陸展踩在腳下。
這都是大房不明事理,惹下的禍患,淩雪是陸展的人,陸展便會在江家頭上清算這筆賬。
宋琮暗底裡歎息一聲,太傅府的老底都快被陸展扒出來,陸展雖未遷怒於淩雪,卻也是將江家元氣大傷,重重的打了江家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