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無彈窗,更新快,免費閱讀!
呼
輕抖了下滿是灰塵的麻衣,黎淵摸黑換衣,破布蒙臉,轉身出門時,隻見床腳的小田鼠瑟瑟發抖,銅鏡中自己滿身煞氣。
「變了啊」
黎淵微微一怔,將臉上的破布往上提了提,轉身闖入雨夜之中。
死後重活才知生命可貴。
在這異界他鄉,舉目茫茫不見故鄉人,誰要殺我,道爺便殺誰
哢嚓
驚雷炸響於夜幕之中,大雨如幕。
黎淵奔行在雨夜中,不忘檢查著灰色石台上的諸般兵刃,破風槌,六合靴擺列整齊。
同時,也感覺著養出內勁後自身的變化。
一縷內勁生出,滿身血氣就像是有了主心骨,調動流轉快了不知多少,繞身而動,好似時時刻刻都在滋養體魄。
自根骨改易之後,多日再無增長的體力,似乎都開始增長。
尤其是腰腹手腳,更像是有一團團烈火在灼燒。
「內勁的爆發速度,和自身的氣血循環有關,氣血覆蓋的地方,才可以爆發大循環比之小循環要好了太多了」
「但內勁隻有一縷,隨血氣而行,爆發會有一刹那的遲滯性,怪不得秦熊當時沒爆發內勁,原來是來不及」
「和內勁武者交手,一定要快,一擊斃命最好,即便不能,也要狂風暴雨般打擊,不能給他爆發內勁的時間」
呼
腳下發力,跨步前竄,迅疾的風雨都被一下撞開,內勁隨血氣遍布全身,何處發力,就能在何處爆發。
「腳下像是安了彈簧,一下就能竄出二三十米速度暴漲,不對,不止是速度,全身的協調性,反應速度都加快了」
黎淵這時候,才感覺到內勁的強大。
這和血氣加持不同,內勁,是可以透體而出的
直到此時,黎淵才知道自己當時偷襲秦熊是多麼正確,如果正麵交手,那必然是一次苦戰。
內勁武者爆發如猛虎,無論速度還是爆發力,唯一的破綻,就在於內勁爆發的遲滯
「最好是一擊必殺」
黎淵心中一定。
遠遠地已經看到了鍛兵鋪所在,腳下一個發力,平地跳起三四米,輕按房簷,已是翻身而上。
再一個起伏,已落到了圍牆上。
「後院在內院私塾後麵,曹焰不在,王定居後」
鍛兵鋪的布局,黎淵了然於心,念頭一動,已避開了守夜的幾處護衛出沒之地,到了亮著微光的後院。
「嗯」
突然,他伏下身子,隔著雨幕,他看到了兩個黑衣人,一前一後從於真的院子裡翻出來。
「那是於真」
黎淵看到了其中一人提著的長刀,猜測這人應該是於真,而另一人
「提著鐵槍除了唐銅外,內院隻有王定會青蛇槍,這兩人什麼時候勾搭到一起了」
黎淵翻上屋頂,循著雨幕看去,那兩人顯然有著強烈的目的性,一路直行,直奔內城。
「等他回來還是」
心中轉念,黎淵飛快在屋裡找了一圈,沒找到青蛇根本圖,微一轉念,追了出去。
正經人大雨夜怎麼會出門
這倆人怕是有什麼貓膩
呼呼
夜雨中,兩道黑影穿梭於臨街的屋簷上,一個起伏就是雨點飄飛,二十餘米,速度極快。
「這些捉刀人著實風餐露宿慣了,連個鬥笠都不帶」
倒提長槍,頭戴鬥笠,王定落在後麵,看著雨中狂奔的於真,心下感歎。
他安逸慣了,帶著鬥笠也覺得雨水打濕很不習慣。
「拜神法的後患太嚴重了我,必須找到一門中乘以上的武功,否則,我遲早癲狂而死」
「我的兵道鬥殺錘」
大雨撲麵,於真卻隻覺渾身燥熱難耐,胸中的殺意幾乎壓抑不住。
到底是誰殺了年九
砰
於真突然止步,回首看向王定
「年九是不是你殺的」
「」
看著於真泛紅的雙眼,王定心中一驚,低沉道
「你瘋了那天我們幾個都在一起」
「那會是誰」
於真轉過身,低聲自語。
他真瘋了
王定心裡突然有些後悔和於真聯手,但此時也來不及後悔了,從此處房簷遠眺。
夜雨中,已經可以看到千眼菩薩廟了。
「走」
於真深吸一口氣,沒入雨幕之中。
王定心下歎氣,隻得跟上。
「千眼菩薩廟」
遠遠地,黎淵看到了兩人,他沒有飛簷走壁,而是順著街道追蹤,但也瞧見了兩人的身影。
「那於真的拜神法,莫不是從那廟裡得來的」
看著雨中的古廟,黎淵微微眯眼。
自這廟送了那兩枚吊墜給嫂子,他就記掛上這座菩薩廟了,本就準備養出白猿勁後來探上一探。
「這倒是趕上了」
感應了一下灰色石台上的六合靴,黎淵腳下發力,也追了上去。
為了今天,他把六合靴都空出來了。
以他如今的爆發速度,加上這雙靴子,自忖進退自如。
「今夜似乎很熱鬨啊」
一間小院,屋簷下,韓垂鈞負手而立,視線穿過雨幕,看著雷鳴電閃不絕的夜空
「有這麼一場大雨,秋收應是無礙了。」
「倒不知韓老還有悲天憫人之心。」
雨幕中,方雲秀緩步走到屋簷下,摘下鬥笠「曹焰藏得太好,我都找他不到,邱師兄出事,與此人關係極大。」
「老夫也是農家出身,怎就沒有悲天憫人之心了」
韓垂鈞搖搖頭
「什麼心狠手辣,人狠心毒,都是世人對老夫的偏見罷了,老夫素來不愛爭鬥,偏偏那些人非要來逼迫老夫,如之奈何」
「」
方雲秀無言以對。
宗門上下,哪個不知你心狠手毒,動輒殺人全家
「曹焰,老夫記得,他家祖上也是咱穀內的弟子,因為天賦不好,隻得了一門白猿披風錘」
韓垂鈞伸手接了幾滴雨水
「本事不大,膽子不小。老夫倒是好奇,哪個給了他這麼大的底氣,敢殺穀中弟子」
「弟子明日再進一遭發鳩山,抓了再說。」
方雲秀已有些不耐了
「聽說蟄龍府來了不少鎮武堂的探子,穀主頗為不悅,我們也得儘早回去,以免吃了掛落。」
「不急。」
韓垂鈞擺擺手「不說這個了,聽說你選的那個嶽雲晉,心性極差,當日追殺年九時,一聲慘叫就被嚇破膽,回來還發了熱,差點死掉」
「謠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