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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是韓垂鈞
大雨中,曹焰駐足良久,方才回到屋內。
他生平無二色,老妻死後未續,僅有的女兒也早就送走,倒也無甚後顧之憂,縱然這次是神兵穀勝了,滅門也滅不到他家。
唯一舍不得的
“我曹家兩百多年來積攢的家業,也不知便宜了哪家”
黑暗中,曹焰麵皮微抽,他有些後悔,但很快將這念頭打消。
他很清楚,被邪神教盯上那一刻,他就沒有了選擇,如今,也沒有反悔的餘地。
哢嚓
電閃雷鳴,大雨更急了。
“成,我鍛兵鋪獨享高柳縣,不成就走,我和女兒無恙便好,至於其他人,與我又有什麼乾係”
帶上鬥笠,抓起虎咆刀,曹焰心中一定,跨步闖入雨幕之中。
“啊”
夜雨之中,隱隱有慘叫傳來。
“不行,我不能去找雷朝宗”
曹焰微微皺眉,再度翻上房簷,夜雨之中,他看到了內城亮起的火光,凝神靜聽下,那慘叫聲似乎越來越近。
“誰勝誰敗”
曹焰眉頭緊鎖,高度凝神,希望從那些慘叫聲中辨彆出什麼來。
“啊”
突然,一聲慘叫傳來。
曹焰猛然一個激靈,他聽出來了這聲慘叫的主人
“邪神教敗了”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的同時,曹焰不假思索的轉身,看了一眼亮起燈火的鍛兵鋪,斬掉心中最後一絲不舍,
內勁爆發,奪路而走。
神兵穀,亦或者任何割據一方的勢力,對於境內反亂者,是必然要族滅一門的,他早幾年前,就已做好了打算。
密室,細軟,房契地契,他早已藏好。
這些在,縱然邪神教敗了,隻要他能逃走,縱然鍛兵鋪被肅清,他也無所謂,不過是些下人而已,死了再招就是。
“啊”
夜雨中,慘叫聲越來越近,鍛兵鋪內已有零星的燈火亮起,似乎有護衛已經被喊殺聲驚動,去外麵探查。
陰影之中,黎淵靠著牆挪移了多次方向,大雨的衝涮下,猶如獵食之前的猛虎,蟄伏爪牙,待時而動。
“慘叫聲,從內城往外,那就不會是邪神教的人在動手神兵穀,出手了”
黎淵心裡有過一絲動搖。
如果真的神兵穀在清算,那麼,他不出手,曹焰也必然難逃此劫,他此時就該撤走,憑借著方雲秀的令牌,他大可以抽身事外。
但
“萬一曹焰跑了,鍛兵鋪就完了”
過去的一年裡,黎淵看了許多書,對於神兵穀,乃至於其他宗門處理類似事情的方式也有理解。
反亂者,族誅滅門
意圖反叛者,首惡必誅
“呼”
某一刹,黎淵的眼神一動,一道身影,踩著圍牆極速而過,一抹光影同時在他的眼前劃過
虎咆刀根本圖二階
曹焰
黎淵的眸光瞬間亮起,腳下重重發力,蓄勢多時的一錘,自下而上,又自上而下,砸向了那極速掠過的身影
千斤之力、舉重若輕、重若百鈞
四肢膨脹,雙手握錘,黎淵毫無保留,將全部的力道儘數爆發出去,他甚至能聽到衣衫被膨脹的肌肉撐裂的聲音。
磅礴巨力,落時無聲
“誰”
黎淵這一錘,極重,極快,又沒有掀起風聲,但曹焰仍是敏銳的察覺到了身後湧來的刺骨寒流。
錘無聲,卻蕩開了雨幕。
“你是誰”
奔行之中,曹焰生生轉身,寬刀連鞘橫著斬出,氣血鼓蕩,內氣爆發,要一擊斬掉身後暴起的偷襲者。
砰
錘刀相觸,刀鞘瞬間炸裂。
“白猿披風錘”
碰撞之前,曹焰已然認出了偷襲者的武功,眼底儘是驚怒與不可思議。
鋪子裡已經沒有修白猿錘成內勁的高手了
但下一刹,這念頭轟然破碎,整個人已是如遭雷殛般,身軀劇震。
他全力斬出的虎咆刀居然被打的脫手而出
“啊”
曹焰怒吼著跌入雨幕之中,他的右手虎口撕裂,小臂更是彎曲出一個驚人的弧度,染血的森白碎骨都離體飛出
而那暴起偷襲者,落地之後再度彈起,再起一錘,居然比
如此凶猛狂暴的錘法,竟然沒有聽到破空聲
“你猜”
風雨聲中,曹焰掙紮躲避,聽到了不冷不淡的聲音。
呼
內勁爆發,黎淵緊追不舍,巨錘揮舞如狂風般打向那手臂已廢,已無寸鐵可用的曹大掌櫃。
舉重若輕,勢大力沉、重若百鈞的搭配,再立
奇功
“啊”
曹焰幾乎將牙咬碎。
錘法,絕不笨拙,尤其是長柄錘法。
長柄錘法,與棍法是有相通之處的。
那巨槌長近兩米,柄身手臂粗細,錘頭好似人頭大,狂舞之下,發出猿虎嘶嘯之音,速度快到令人發指,力氣還大到離譜。
是誰
是誰要殺我
一擊之下手臂斷折,曹焰一退再退,心中驚怒已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