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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垂鈞走了。
雨夜之戰的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一形容易,十形難,百形之路非常人可走。老夫為修這百形,苦修一甲子
如何選擇,由你自己決定。”
目視三騎遠去,韓垂鈞的聲音似乎還在耳畔回蕩。
“百形嗎”
摸了摸懷裡的幾本秘籍,黎淵心中滾燙,韓垂鈞的話為他指明了道路,也讓他生出野望。
將數十門武功修到大圓滿,他壓根就沒想過。
韓垂鈞這等人,苦修一甲子,似乎還沒修成,遑論是他了。
但有著掌兵籙在手,隻要有足夠的丹藥,足夠的根本圖,他自忖,能夠以超乎想象的速度,修成百形
“丹藥,兵刃,根本圖”
黎淵心中一定。
他餘光掃過送行之人,不乏有人鬆了口氣的,更多的人,則是麵露喜悅。
神兵穀的東西,他們不敢覬覦,可十幾家勢力坍塌後留下的地盤,對於他們來說,遠比什麼金銀都要好。
柴、漁幫等勢力被摧枯拉朽般掃滅了,但高柳縣,仍會有新的柴、漁幫出現。
“黎,黎兄弟”
縣尉劉賓領著一乾縣吏走來,滿臉帶笑
“劉某夜裡在春風樓設宴,還望黎兄弟賞光”
“劉大人太客氣了。”
瞥了一眼麵露尷尬的劉錚,黎淵自然沒有糾正劉賓的稱呼,點頭應下。
雖然他不去,這些人劃分地盤也不會少了他的,但該去,也得去。
神兵穀弟子的丹藥也不會從天上掉下來,沒有勢力支撐的,就如方雲秀一般緊巴,銀子,越多越好。
“那,晚上春風樓再會”
劉賓拱手告辭,其餘縣吏也都含笑打著招呼,不敢有絲毫怠慢。
劉錚、王佩瑤等內城小姐少爺們遠遠看著,等到家裡大人們都走了,才敢湊過來。
“黎大爺”
劉錚等人頗有些尷尬,王佩瑤卻是捏著嗓子行了個禮,嬌滴滴道
“苟富貴勿相忘哦”
眾人本有些僵硬,此刻都大笑起來。
春風樓,晚上去。
但還沒到晌午,黎淵已經被一乾小姐少爺拉到了一字酒樓,嶽雲晉,吳明兩人,自然被帶著一起。
酒桌上,觥籌交錯,小宴上賓主儘歡,隻是缺了路大小姐
酒足飯飽,黎淵打包了幾瓶蜂蜜水,一些糕點,辭彆眾人,快步回二哥家。
遠遠地,他瞧見巷子外停著一輛馬車,十數個家丁打扮的漢子進進出出,搬運著各種家具。
黎林攙著王娟在一旁看著,夫妻倆滿臉喜悅。
“二哥”
黎淵走到巷子口,黎林還未開口,一個留著小胡子,帶著氈帽的老者已躬身行禮
“黎大爺,小老兒是元家的管家,奉老爺之命,來幫您搬東西”
“元家的管家”
黎淵心中微動,黎林已從懷裡掏出一張房契,眼圈發紅
“老三,咱們要回家了”
黎淵心下了然,卻也忙勸住要哭的二哥
“行啦,搬家是好事,哭個什麼”
“這裡風大,帶嫂子進屋吧,等收拾好了,咱們一起回家。”
催促黎林進屋,黎淵這才拱手
“那就有勞元管家了。”
他是準備過幾天將黎家原本的老宅買回來的,元平俊來這一手,他稍有些驚訝,卻也沒拒絕,更沒掏銀票什麼的。
收禮,也是增進關係的一種辦法。
他未必之後還在高柳,但二哥,鍛兵鋪還在,他也需要鍛兵鋪的支撐,穩定,當然是必要的。
“黎大爺太客氣了。”
那管家有些受寵若驚
“我家老爺說,晚上在春風樓為您設宴,請您務必賞光”
這管家的態度十分恭謹,雖然多半是裝的,黎淵還是又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地位的變化。
神兵穀是蟄龍府的天,他如今在高柳內外城的百姓眼裡,那就是即將登天的人。
變化劇烈,卻又似乎很合理。
晌午剛過,內城。
黎家的祖宅並不大,前後不過兩進而已。
黎淵不覺得有什麼,黎林卻是已經泣不成聲,指著一個個的屋子,一草一木,念叨個不停。
還是王娟後來實在忍不住訓斥了幾句,他才止住哭聲。
祖宅顯然剛騰空沒多久,各處也都打掃過了,黎林直接入住,而黎淵則拒絕了元家替他搬家的好意,自己去收拾了一下。
被褥四條,桌椅一對,鍋碗瓢盆一堆,小耗子一隻。
黎淵搬家就很爽利,不過臨走之前,還是留了張紙條給孫胖子。
“一走這麼多天,這胖子也該回
來了吧”
提溜著小耗子,黎淵心下搖頭。
昨天,他也問起了唐銅的下落。
一如他所料,唐銅的確落入了神兵穀之手,還派人在附近請了大夫給他療傷,奈何他傷勢頗重,傷後又沒修養,撐了幾個月,還是咽了氣。
念在他十分配合,且已身死,韓垂鈞並未過度追究,已將孫豪的姐姐都放了回來。
但發鳩山那麼大,卻也沒法通知孫豪。
呼呼
深秋的山中很冷。
“姐姐,姐夫”
孫豪艱難的靠在大樹上,兩眼無神的啃著乾糧,掉秤近一百斤的他,已算不上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