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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在心頭多日的大石落地,黎淵難得舒緩,昏沉沉睡去,再睜眼,大雨已停,天色微亮。
「老韓這手正骨的功夫,真神技啊,就那麼一抖,爆發的暗傷去了一大半。」
舒展筋骨,黎淵隻覺內外通透
「爽」
聽著渾身骨節摩擦的劈裡啪啦響,黎淵覺得自己的內勁又有長進,似乎七星橫練身也有不小進步。
「真,自虐武功啊」
心裡嘀咕了一聲,黎道爺覺得自己的心情比今天的天氣更晴朗。
兵道鬥殺錘,想用就用,想練就練,再不用避諱誰了,曹焰的窺視與壓製,也完全不複存在。
如今的鍛兵鋪,隻有兩個掌櫃,老張頭和自己。
「今個,賞你一抹丹藥」
用指甲蓋刮了一抹蘊血丹的藥粉給小耗子,黎淵大踏步來到院子裡,一甩手,練功錘已破空而動。
不是白猿錘,而是鬥殺錘
內外城的喊殺聲持續了足足一夜。
第二天,當提心吊膽的百姓們推開門時,驚奇的發現,好似昨夜什麼都沒有發生。
一隊隊城衛巡視街道,連夜冷雨衝走了一切痕跡。
「邱捕頭」
有小販驚呼一聲,在街頭上看到了失蹤多日的邱達。
他穿著皂角服,背著一口斷裂的寬刀,一如往常般,帶著一班衙役匆匆走過,不少人議論紛紛,很是詫異。
隻有極少數的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三河幫駐地起火,死了好些人啊天剛亮時,我看到一輛輛馬車,拉著不知道多少具屍體往城外去了」
「何止三河幫柴幫、漁幫也都遭殃了死得好,老子天天砍柴,累死累活要上供一半給他們」
「聽說,他們謀害了邱統領,神兵穀的大人們來清算了」
邱達止步,掃了一眼路旁的早點攤,幾個食客忙低下頭去,不敢說話了。
「鍛兵鋪曹焰,聯合內外城十數家勢力,勾結大盜年九,謀害了路縣令、邱統領,昨夜已然伏誅」
有衙役敲動銅鑼,高聲說著。
一條條街道,都有衙役通知,安撫人心,也數著各家勢力的罪狀。
內外城的百姓們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無不嘩然。
那伏誅的一家家勢力,對於他們來說可都是了不得的龐然大物,一夜之間全部坍塌,自然引起莫大的震動來。
「三河幫、柴幫、漁幫駐地都空了,各家小頭目,加上頑抗的幫眾全數格殺城衛們正在清點繳獲。」
聽著屬下的回報,邱達麵無表情,心中卻是痛快至極。
過去的幾個月,他像陰溝裡的老鼠一樣,四處躲藏,幾次都差點被砍死街頭,可都拜這些人所賜。
「大伯,你可以瞑目了」
邱達心中黯然。
縱然這些凶手伏誅,但他大伯也回不來了,邱家的脊梁生生被打斷,除非自己也修成內壯,否則,再難有之前的聲勢。
甚至奪回來的家業,也未必就保得住。
除非能再度搭上神兵穀
「捕頭,有,有一家,昨夜無事發生」
邱達猛然抬頭,隔著一條長街,他已經看到了那衙役所說的那家勢力
「鍛兵鋪」
世間有三苦,撐船打鐵磨豆腐。
鍛兵鋪是內外城有數的勢力,但拜入鍛兵鋪的學徒們,必然
是相對來說最窮的那一類人。
一眾衙役敲著銅鑼通知,昨夜發生了什麼,鍛兵鋪的學徒們當然也聽到了,但除了少數逃走之外,大多數的學徒都沒走。
「大掌櫃也死了」
宿醉的張賁揉著眉心走出門,聽到這個消息,頓時懵了「怎麼,怎麼可能」
他三步並一步衝到人群中,看著一團爛泥般的曹焰,一個踉蹌,差點昏厥過去。
「師傅」
王虎反應很快,保住張賁,猛按人中,好一會兒,張賁那口氣才噴出來
「天殺的,誰要滅我鍛兵鋪嗎」
一點活路都不留啊
秦熊、唐銅、於真、曹焰
不到一年,鍛兵鋪的管事的,居然死了一茬
「師傅,節哀啊」
「張老,您彆太傷心了,您要出事了,我們怎麼辦」
「張老」
一眾學徒、護衛們都湧了上來,生怕張賁也出事。
「我,我」
張賁喘著大氣,這才想起來「趙,趙頭領呢」
「趙,趙頭領」
圍著的學徒們臉色皆變了,還是王虎低著頭回道
「趙,趙頭領昨夜全家逃亡現在,隻怕,隻怕都在亂葬崗」
「什麼」
張賁差點再度暈倒。
聽著一眾學徒七嘴八舌的聲音,他才知道昨夜到底發生了多少事。
內外城十多家勢力,除了鍛兵鋪之外,全部被掃滅了,除了普通學徒和幫眾,所有的頭目、管事全被城衛絞殺了
「黎淵呢」
一把推開四周的學徒,張賁臉色煞白,已經不敢想象了。
王虎等人麵麵相覷,他們根本不敢出鍛兵鋪一步,可聽著外麵的銅鑼聲,也都臉色不好。
這時,有聲音傳來